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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页(第1页)

原以为只?有沃雪一个?,没想竟是两个?,还有帮手。令黎知道下?毒的是谁了,收回?视线,正要在自己的座位坐下?,却听沃雪不死心地抓着丹药问:“为何?我们都吃,她却不必吃?”沃雪指着令黎。令黎抬眸,冰冷的目光往她扫去。蠢货。还嫌自己暴露得不够彻底呢。这瓶丹药根本没有毒,是她让无漾另外炼制的,外形与她所炼的丹一模一样,甚至还同样加了一滴露水进?去,不过却只?是普通的露水,不是方寸草的露水。她将丹药给应缇、香茶和枕因谷众弟子,与此事无关的人根本不会生疑,只?有真正的凶手才会做贼心虚,以为是有毒的丹药,不敢服用。这是个陷阱。但兰时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知道自己下意识的本能反应定没?有逃过玄度与令黎的眼睛,她心中?暗暗叫糟。不想沃雪更蠢,竟还像是生怕他们发现不了她似的,直接出声质疑。她想干什么?想展示她胆子大,不畏神君至高无上的权力吗?兰时心中暗骂了一句蠢死,看向令黎。令黎十分警觉,视线立刻转来,与她对上。兰时的心刹那?间如?失重,竟生生漏跳了?一拍。今日的令黎仿佛有些不一样,但非要说,却说不出她与往日究竟哪里不同。下界卑贱的树妖,见谁都爱笑,此刻也在笑,然而?她的笑没?有到达眼底。对,她的眼睛是冷的,藏着杀意。她知道了?。不再是怀疑,而?是笃定。其他弟子?全不知情,沃雪忽然而?来的质疑便显得突兀,众弟子?都奇怪地看着她。葭月直接不客气?地大声反问?:“沃雪,你亏心事?做多了?心虚吧?神君赐丹,你在这里疑神疑鬼个什么劲?看来是神域容不下你了?,我拜托你,你赶紧滚回你的下界旮旯去好吗!”此时斳渊也到了?,沃雪一张脸胀得通红,憋着一口气?吞了?丹药。斳渊见玄度忽然出现在这里,却是什么也没?有问?,只是淡淡与玄度点头致意,玄度达到目的便离开了?这里,枕因?谷恢复正常的教学。这一日,沃雪坐立不安,一会儿转头去看兰时,一会儿回头去看令黎。然而?这两人?都格外平静,从头到尾看也未看她。兰时的性子?她清楚,兰时这是晓得自己已经?暴露了?,在与她划清界限。令黎的反应她却看不懂了?,她既知自己在丹药中?动了?手脚,为何?却这样平静?是因?为她侥幸还未服用丹药,所以恨得不够深?神君也没?有出现为她撑腰,难道说,她如?今已经?失宠?课间歇息,沃雪又往令黎看去一眼,见她仍旧如?往常一般闭目打坐,便悄悄走到兰时桌边,想与她商量对策。然而?她刚刚走近,兰时就冷冷看了?她一眼,划清界限的态度格外明显。沃雪暗暗咬了?下后牙槽。好你个兰时,过河拆桥!沃雪心中?虽恨,但兰时身份尊贵,她也只能忍,憋屈地转身回到自己的位子?。这一整日,沃雪仿佛身处暴风雨前的宁静,心中?惴惴不安。直到下学,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她松了?一口气?,又安慰自己想多了?。一个卑贱的树妖,连神君都不愿意再为她出头了?,她还能做什么?就算她发现丹药被?下了?东西,她敢说出来吗?还不是屁都不敢放一个!沃雪趾高气?昂地从令黎面前走过。然而?她此刻的趾高气?昂就如?回光返照,刚走出枕因?谷,她便被?玄度捉拿。当众捉拿,罪名是,构陷未染神女。沃雪与未染神女的陈年恩怨,在神域中?是公开的秘密。但随着未染神女下界,往事?便被?尘封,此时忽然被?翻开,有人?惊讶,有人?叫好。葭月拽着令黎走出,喜极而?泣:“呜呜呜黎黎你听见了?吗,神君终于决定彻查这桩陈年冤案了?!”令黎不疾不徐走出,正对上兰时的视线,她弯唇一笑,兰时的脸刷地就白了?。“别着急啊,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令黎侧头与葭月说话,从兰时身旁走过。沃雪被?打入荒岛,与孟极成了?邻居。但她没?有孟极那?么好命,一进去便遭了?酷刑。那?一夜,荒岛内的痛苦哀嚎声,令黎觉得自己在扶光殿都能听见。但她惊讶地发觉,她竟一点都不会觉得不安。不是说木灵天性仁慈吗?为何?她从头到尾设计了?试探、捉拿、酷刑……这一番动作下来,她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平静?她翻转掌心,坤灵剑出现在她手中?。“你要折磨她到什么时候?”玄度问?,“你就不先问?问?清楚吗?有没?有同伙?方寸草露从哪里来的?”令黎淡道:“事?已至此,我也没?什么可着急的了?,她着急了?自会要求见我。”玄度与无漾对视一眼。令黎站起身:“盯紧孟极。”无漾点头。令黎故意将沃雪与孟极关在一起,一是说那?里方便用最残忍的酷刑,再就是试探孟极。外面的人?都试探过了?一遍,里面的人?却还没?有,而?孟极,才是嫌疑最大的那?个。还是那?句话,即使?确定是沃雪干的,也不能说明这件事?就与其他人?没?有关系。而?那?些有关系的,她一个都不会放过。令黎去看竺宴,竺宴还没?有出关。她安静等?在他院中?,乌云遮月,树影憧憧。都说神域的四季只是花开花落应个景,其实并没?有严寒和酷暑,可是令黎却感觉到了?冷意,这两日一日比一日冷。连她都觉得冷了?……她抬眸看向前方,竺宴的房间漆黑一片。他怎么样了??她知道自己不应该在这里打扰他,可是她真的很害怕。她不知道这样的恐惧是从哪里来的,却惊讶地发觉,这恐惧竟让她生出似曾相识的战栗。仿佛很久很久以前,仿佛上辈子?,她曾经?历过相似的痛苦。她在他房前徘徊,始终无法离去。越来越冷了?。她犹豫再三,终于隔着门轻声问?:“你怎么样了??”房内一片寂静。令黎等?了?片刻,颤声问?:“让我进来看看你,好不好?”竺宴仍旧没?有回答她,不知是没?听见还是无力回答。令黎等?了?许久也没?有等?到回音,终于垂下头,抬步离开。走到院中?,却倏地停下,又回到他房前,隔着门,问?:“那?我让斳渊君来陪你,好不好?”她轻喃:“你一个人?在里面……我害怕。”即使?知道你不会死,可依旧会害怕,怕你正经?历着不为人?知的痛苦。所以即使?不喜欢斳渊,也愿意让他来陪你。里面终于传出回音,伴随着无奈的轻叹:“找他来做什么?”他总算回答她了?,她惊喜不已,但一想到他回答的原因?是斳渊,又莫名有点难过。她沉默地低下头,一时没?有说话。半晌,才闷闷不乐道:“你不是喜欢他吗?”喜欢谁?房内,竺宴倏地睁开眼睛。胸口淤血堵滞了?两日,他始终无法逼出,此时乍听门外那?虎狼之?词,也不知道是不是气?急攻心,竟当即吐出一大口淤血。“噗!”令黎听见声音,心头一跳,再来不及想他愿意不愿意,推门而?进。便见竺宴盘腿坐着,一手撑在床沿,额前发丝垂落。他抬眸往她看来,肌肤白如?纸片,唇角还挂着鲜血。破碎而?美丽,凤眸里满满的惊和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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