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前所未有的情绪,绷裂他长年罩在脸上那副冷漠的面具,现在的他,只是个被妒火冲昏头的男人,一个为情而恼的普通男人。可金宁却不知他千回百转的思绪,她当时只是被蓝庭桦眼中那赤裸裸的爱慕吓着了,一时间才愣了住,但安飒宇的指控,像是在暗骂她是个不知矜持、不知羞耻,见到男人便发傻的女人,这让她不高兴,因此也不打算向他解释,反倒俏颜微沉,语气有些不豫地故意说道:“我何时看他看到傻了?就算有,也不过是人的本性,美的事物谁不贪看?”她不知最后那句话让安飒宇的怒火更甚,可他面上却是冷静非常,但只要细看,便能发现那双狭长的黑眸中,跳跃着惊天怒火。“你喜欢他?”金宁傻了,不可思议的看着安飒宇。他这是在发什么疯?她不过是多看了蓝庭桦一眼,他便说她喜欢上蓝庭桦,他究竟是怎么看待她的?短短几句话,让金宁真真发火了,柳眉倒竖,恼火的反问:“是又如何?我不过是假扮成你的未婚妻,可没说卖了我这个人,我要看谁、要喜欢谁,你有何资格管?若你怕我坏了你的计,你大可放心,我金宁说到做到,答应你的事,绝不食言,绝对会达到你的要求。”安飒宇怒火一轰,一个箭步来到她跟前,环住她纤细的腰身,黑眸眯起,恼怒地凝着她倔强的俏颜。“我不准你喜欢蓝庭桦!”她耸起的胸,紧贴着他的胸膛,她与他,仅有一寸之距,她甚至能感受到他吹拂在她脸上的热气,令她汗毛直竖,心跳失序,一拍接着一拍,犹如打鼓般急促。明明被这亲昵的气氛扰得脑中一乱,臊意席卷全身,她却仍不肯服软,硬是扬高精巧的下颚,更是拉近两人间那一寸的距离,倔强的说:“凭什么?”早在搂住她的瞬间,安飒宇的心魂便让她馥软的身子给勾去一半,现下看着她微启的菱唇,粉润诱人,欲望极快的闪过他的眼阵,他嘶哑的道:“凭这个。”语音方落,他已吮住那可人的红唇,细细辗转、缓缓品尝,感受她的芬芳、她的娇柔、她的甜蜜,久久不能放手。在两人的唇相碰一块时,原是满腔不悦的金宁只觉脑袋一片空白,接着便是一阵酥麻窜至四肢百骸,刹那间,她什么声音都听不见,只感觉到自己如擂鼓般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以及他那不断散发着诱惑的唇舌……蓦地回神,她这才腿软的发现,他、他居然又吻她,且不像上一回,这次是结结实实的亲吻,因为他居然伸出舌头。轰的一声,热流急窜上粉嫩的俏脸,下一瞬,她只觉得浑身发麻、双腿虚软,接着眼一黑,很没用的昏了过去……再次醒来,金宁发现天幕已是墨黑一片,她低下头,发觉自己躺在榻上,可怕的是,这还是安飒宇的床榻。脑海蓦地浮现她昏死过去前的画面,俏脸倏地浮上两抹红云,她慌张的就要下榻。“别动!”听见那低沉的嗓音,金宁一僵,连抬起头的勇气都没有。直到那颀长的身影来到榻旁,不得己,她才像是慷慨赴义似的抬起螓首。一袭宽大的雪白色长袍,罩着安飒宇似是刚沐浴完的修长身体,长发微湿的披散在身后,配上在摇曳火光下忽明忽暗的俊美脸孔,一时间竟让她挪不开视线。平时总是笼罩着寒霜、拒人千里的面容,此时显得慵懒无比,狭长的凤眼黑白分明,勾魂摄魄,眼睫浓黑长翘,宛若神来之笔的挺鼻高耸立体,双唇不薄不厚,恰到好处,没了平时紧抿的严谨,此时更显水润诱人,且艳丽非常……一想到他的唇为何艳丽,金宁心一颤,双颊更热,忙垂下眸,看向他的胸口,这一看更是哑然。用银丝线绣着清雅细竹的衣领微微敞开,露出一小片白皙光洁的胸口,在里衣领口的阴影下,她隐约可见那漂亮诱人的锁骨。金宁可悲的发现,安飒宇的美貌不仅是男人,就连身为女人的她都自叹不如。妖孽,真真是妖孽!她总算明白他为何要成日板着一张脸,若不如此,恐怕安府门槛早已被说亲的媒人给踏平不知几道,就不知来人是提亲还是说媒了……这想法一闪而逝,让金宁蓦然从美色中回神,她不自禁地摇摇头,以掩饰挥之不去的羞涩,以及因那乱七八糟想法而微扬的唇角。相较于她起伏不定的心绪,安飒宇的心情却是一扫之前的阴霾,显得愉悦不少,而这样的转变,!三是因为她方才瞧他瞧到痴迷的模样。唇角微扬,他坐至榻旁,将手中的碗递给她。“把粥喝了。”金宁忙抑下满腹笑意,抬眸看他,可眼中仍有着散不去的羞涩,摇摇头道:“我不饿。”她现在恨不得赶紧离开,要不再这么被他看下去,她真怕自己会因为太过害羞而再晕过去。“不饿?”安飒宇挑眉,语气带着一丝笑意,“倘若不饿,方才怎会因饥饿而昏倒?”想起稍早金宁软倒在他怀中那一幕,他是又气又好笑。那时他吻得正忘情,这丫头却像是吓傻了,竟然昏了过去,当下他的心情可是郁闷到了极点,却也十分心急,忙唤来大夫替她检查,岂知这小妮子竟是饿昏过去,让他愕然之余,只觉哭笑不得。“饿、饿昏?!”金宁一听,傻了。天啊!她怎会这么丢脸?要是早知道会发生这么丢人的事,说什么她也会把早膳给用完。她一早起床便忙得听石义汇报府中大小事项,等处理完都快近午了,接着甭说是早膳了,连茶都没能喝上一口,便又接到王陆兴在府中闹事一事,马不停蹄的急去处理,处理完后,又因某人黑着张脸,硬是要她跟在他身旁,这一跟便又过了两个时辰,等两人回到东枫阁,时辰早已是酉时。一整日未进食,又加上刺激过度,这才会昏了过去。“现下已是亥时,你又整日没吃东西,喝粥正好。”他刻意装作没发觉她的窘态,语气平常的将粥放在榻上的小几上。金宁感受到他的贴心,于是垂着脸,快速将面前那碗翠绿鱼肉鲜味粥给喝光,便要起身下榻。然而她才动,安飒宇便道:“今夜,你在此睡下。”这话让才放松下来的她吓得瞠大美眸。“你、你说什么?”她反应过度的模样让他莞尔,轻声安抚道:“放心,我不会对你做出格之事。”闻言,她颤了颤眼睫,几近无声的低语,“你上回也说过除非必要不会再吻我,还不是……”脸微红,她说不下去。金宁以为她的自言自语不会被听见,却不知习武之人耳力极好,这话一字不漏全让安飒宇听了进去,“我是说过没错。”深深凝着她错愕的小脸,他接着又道:“但我后悔了。”她只觉脑门一麻,思绪又全乱了套。他轻轻挑起她的下颚,用指腹亲昵、温柔的轻磨着她小巧的红唇,低哑道:“你记得,只要是能宣示对你的所有权,不论今后身在何方,这样的事便会再次上演。”意思很明白,为了不让任何人觊觎他看中的女人,他不介意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亲她,而非一开始他保证过的除非必要。金宁自是听懂了,怦怦心跳响鸣,但此刻她却有些怨恨自己为何要听懂,于是眨眨眼儿,不着痕迹的拉开两人过于亲昵的距离,佯装不懂的道:“我明白,今后在外人面前,我定会谨守本分,扮演好你的未婚妻,绝不会让你丢了颜面,让今日之事再次发生。”她硬是忽略他话语中那强烈的占有欲,将话锋转至两人之间的协议,并刻意曲解他的意思,让他明白,他们两人并非真正的未婚夫妻,也请他……不要混淆了。她是个聪明人,稍早发生之事加上他明摆着的态度,不是看不出他对她有意,而她似乎也早动了情,只是她很清楚自己的身分,不敢妄想,既然如此,何不将暧昧斩断于萌芽之时,这么做对两人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