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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谪笙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嘲讽，但林鹿深此刻根本没心情听。“所以……一直都有。”谢谪笙有些奇怪，但仍旧坦诚道：“对啊。”林鹿深绝望的闭上了，喃喃道：“所以上辈子也是你……”谢谪笙没有听清，凑过来道：“什么？”冷不防的他被林鹿深发力推开，几乎踉跄着差点摔倒。这下直接给他摔蒙了：“前辈？”林鹿深却看都没看他，径直走到病房里，三分钟后换了件常服开门就要往外走。谢谪笙当然不依他，立刻拽着人道：“前辈，到底怎么了？”林鹿深却连看都不看他，声音冷的可怕：“放手。”谢谪笙根本就不会放手。只僵持了片刻，林鹿深猛地一甩却被谢谪笙更快的反制住，三两下制住了他的手脚将人按在门上，小心的避开了他的伤口，直觉这次不抓住林鹿深就会后悔莫及。但是在他看到林鹿深那双绝望痛恨的双眸时，不自觉的软了下来。“我……在那眼眶通红的双眸注视下，他连“我错了”这样的哄人的话都哽在了喉咙中。“前辈……我做错了什么？”谢谪笙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难道他喜欢沈鸮，知道了自己暗地里算计他？还是痛恨自己用了卑劣的手段？可是他都还不知道啊？！谢谪笙眼底闪过的慌乱被林鹿深清清楚楚的看在眼里。他直觉胸腔中的怒火无处发泄，只冰冷道：‘松手。’谢谪笙震惊于那双眸中复杂的情绪，下意识的松了手。林鹿深连看都没在多看一眼，径直离开。分手吧林鹿深到楼下才想起来自己是昏迷着被谢谪笙带过来了，并没有开车，自己这张脸出门打车定然被堵，在地下停车场站了一会才深深的吐了口气，最终给唐诗打了个电话。“喂？鹿深怎么了？”唐诗秒接电话，听起来心情很不错。“诗姐，开车过来接我下吧。”林鹿深报了个地址。唐诗敏锐的听出来了林鹿深的疲倦感，担心的问道：“怎么了？”林鹿深没有说话。不说话就已经是种默认了，唐诗当即道：“你在那里别动，带好帽子和口罩，我立刻过去接你。”隔着电话都能听到唐诗在安排人，林鹿深低声道：“谢谢诗姐。”那声音听得唐诗心疼极了：“谢什么谢，放心，等我过去，一切有我。”林鹿深挂了电话看了看四周，他的模样过于招摇，已经有过去的车辆试试探探了，没办法他只能退回到少有人至的步梯间。在密闭无人的空间下，林鹿深整个人都颓软了下来，几乎是丧气的坐在台阶上，用双手捂住了脸。在第一次遇见沈鸮的时候他都没有这么浓烈的后悔，或许是上辈子的五年消磨了林鹿深对他的爱，也或者是其他的什么，但谢谪笙不一样。林鹿深几乎生出了自我厌弃的情绪，包含着愤怒、绝望和窒息感。如果此刻谢谪笙出现在自己面前，他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一拳头。但这也让林鹿深深切的意识到，自己是真的有点喜欢他。他痛恨这份喜欢。唐诗接到林鹿深的时候吓了一大跳，因为他真个人看起来憔悴极了。伤口的感染发烧加上药物的摧折以及精神的大起大落让林鹿深几乎沧桑起来。唐诗心疼极了，又看着他胳膊的伤口又气又恼，但出于女人的直觉，她能感觉到不只是因为这个。“不舒服就休息会吧，我送你回去。”唐诗比林鹿深还了解他自己，只看了一眼就知道林鹿深此刻不想说伤心话，也就没有多问。林鹿深点了点头，沉默良久问道：“和星辰有约节目组的违约金是多少？”唐诗一愣，但还是冲他比了个数字。林鹿深的犹豫她看在心里，只说：“你要是不想去就不去了吧，剩下的交给我。”林鹿深轻声道：“对不起，给诗姐你添麻烦了。”唐诗笑的温和包容：“你啊，有时候就是太乖了，才看着好拿捏！不想去就不去，混这么多年诗姐这点底气还是有的。”林鹿深还想说什么，手机却突然响起来，有个不得不接的电话直接打到了他的手机上。“喂，是林鹿深先生么？我是xx警察局缉毒科，有件事需要你配合下。”唐诗和林鹿深都猛然清醒。听到警察告诉他沈鸮确实吸毒并且涉嫌贩毒的时候他明显的怔愣了片刻，而后很快反应了过来：“需要我做什么？”上辈子他没有发现沈鸮有吸毒的迹象啊。前来同他调查的警察公事公办道：“可以配合我做坐下调查取样么？”林鹿深点了点头。结果出来的很快，无论是尿液、血液还是毛发都安全通过，前来对接的警察才松了口气，说出了真实目的：“是这样的，林先生，我们的调查进度遇见了瓶颈，需要您帮个忙。”林鹿深此刻已经恢复了冷静：“您说。”“嫌疑人沈鸮对自己吸毒供认不讳，但我们在逼问上线的时候他却说要求再见你一面。”那警察看起来有些为难：“当然你可以拒绝，这是公民的基本权利，但我们还是希望——”“我见。”林鹿深直接道，他也有些事情想要和沈鸮确认。林鹿深完全没想到再见到沈鸮会是在这样的地方，苍白肃穆的审讯室灯光，简易的桌椅，压迫感十足的单面镜，还有那明晃刺眼的手铐。沈鸮也已经没了之前的少年气和光鲜亮丽，颓废的显现出了真实年龄。他看到林鹿深的瞬间眼眸一亮，甚至有些疯癫：“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你是从梦境里醒过来的，对不对？！”那模样像是从深渊中爬出来的恶魔，蛇信子都要舔到林鹿深脸上了。但林鹿深只是神色淡淡地站在那里：“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沈鸮听到却不管不顾的疯狂拍桌子：“不！你知道！你一定知道！我们在梦里都快要结婚了！你一定还喜欢着我的，对不对！我只是——我只是！”“你只是给我喂了强效镇定剂，还想强行睡了我。”林鹿深在众多警官诧异的目光的冷静的阐述事实。沈鸮有一瞬间的心虚：“我只是……我只是想改变既定的事实而已。”“然后自己造就一个更惨烈的事实？”林鹿深平静的反问。沈鸮瞬间被震在了原地，连敲桌子都忘了，颓然道：“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只是想让你完全属于我而已……我喜欢你，这样做有什么错？！”林鹿深看到沈鸮现在狼狈声嘶力竭的模样突然觉得什么都不重要，甚至连恨都恨不起来了：“沈鸮，你不是喜欢我，你喜欢权势、地位、名利，什么都比喜欢重要。”沈鸮定定的看着他，突然笑得阴森邪恶：“你不想知道那晚的人是谁么？”审讯室中陡然安静了下来。林鹿深呼吸一滞，手背青筋隐隐浮现。沈鸮的话如同一根刺扎在他心口：“你不想知道是谁把你害的那么惨的么？”林鹿深有那一瞬间的冲动想要揪住他的衣领逼他告诉自己答案，但此刻他告诉自己要冷静，沈鸮已经不是很正常了，说出来的答案也不一定是真的。他深吸一口气，冷静道：“如果你告诉我答案就能让你配合警察的调查，我洗耳恭听。”沈鸮本就很大的眼睛快把眼珠瞪出来，就像从林鹿深身上看出来异样。他已经分不清梦境和现实了，或者两个都是他原本只想借助这个人爬上去而已，但没想到这个人却成为了自己死去的白月光，人群丛丛，自己却再也找不到他了。他想要从眼前的男人身上看到他爱自己的痕迹，但看到的只有冷漠和无视，就像是在看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