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亲家母来了。”“什么?”海上飘一震,转而对芊芊说:“你娘来了。”“哦!”她咧开嘴,“太好了,我这就去见她。”见她裙子一拎,蹦蹦跳跳的要离开,海上飘连忙喊住她,“等等,我也一起去。”“不行,大夫说你得躺在床上休养,我自己去就行。”说完,芊芊便兴奋地走出寝房。海上飘摇摇头,对这可爱的小妻子宠溺更深了。匆匆奔向大厅的芊芊,看见分别许久的娘就端坐在那儿,一颗心更是雀跃不已。“娘…”她急忙冲上前。“芊芊!”正在饮茶的沉静一见著女儿便笑得开怀,“过来,让娘瞧瞧。”“娘!”她抱住母亲撒娇。沉静轻拍她的背脊,“在这过得好吗?海上飘对你好吗?”“他对我很好,大家都好,每样事都很好,唯独…”她想起上回闯下的大祸,将白灯花给毁掉的事。“唯独拿不到冰玫瑰是吗?”沉静笑问。这时,海上飘也已走近内厅,听见沉静这么说,与芊芊有著相同的疑惑。“娘,您怎么知道?”“你和海上飘被葛未越谋害之事早已传遍整个江南,我也是耳闻之后才特地赶来看看你,顺便带这个过来给你。”沉静要于家的小厮将木箱拿来搁在桌上。木箱一打开,芊芊瞪大眼,瞧著里头一朵结了冰的玫瑰,“这是…”“冰玫瑰。”沉静笑说。“岳母大人。”海上飘走了过来,“不行的,这可是沈药庄的镇庄之宝,我绝不能拿。”“海上飘,你有这份心我很开心,但救人为要啊!况且,大家只知道沈药庄有冰玫瑰,却不知我们有两朵,将其中一朵拿来救人,有何不可?”说到这儿,沉静微笑的脸突地一皱,“只是…”“娘,您到底想说什么?”芊芊急问。“只是我从没听说过冰玫瑰可以当成药引,你外公也不曾告诉我有关它的任何事,所以对于它可以拿来解救热病患者,我仍然存著疑惑,但无论如何都得试试。”沉静摸摸她的头。“谢谢岳母大人。”海上飘恭谨道谢。“别客气,快拿去调配吧!若不行也好另觅良方呀!”沉静笑说。“我帮你拿去,你还伤著,快坐下。”芊芊直忧心著海上飘的伤势。“别担心,我拿去就好,你陪娘。”海上飘虽然在沉静面前仍一丝不苟的,但从他对芊芊的温柔言语中,不难听出他对她的深恋浓爱呀!沉静暗暗点点头,这下她终于可以放心了。“娘,我带你到处看看。”芊芊勾住娘的手臂。“好,我们母女俩好好的聚聚…”沉静和芊芊一块儿步出大厅,两人有说有笑的。苏州与扬州之间有座高山峻岭,这儿就是海家发现白灯花的地方,可当他们再次上山时,却没见到任何一株白灯花。但是,却鲜少人知道这座山名叫“无天山”,而山中更有一名霸主!石槐。当年,他发现他种植已久的发亮花儿被偷走数株后,曾大发雷霆,嘱咐手下好好看守剩下的花儿。如今,海家与葛家的风波传遍千里,他终于知道当年的采花贼便是海家。但他无意对海家采取报复手段,他有兴趣的是海家的主母——于芊芊。听说,她曾为救自己的丈夫扛著他走了两里远!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如何有这般气力扛得动像海上飘这样魁梧的大男人呢?想他石槐如今什么都有,就是身边少了这么一个重情重义的女人,既是如此,如果他以花儿来作为交换于芊芊的条件,不知海上飘会不会同意?“来人…”他朝外头唤道。“寨主,有何指示?”底下的小三头儿问道。“将这封信柬送到扬州的海家,让海上飘知道我这儿有他们要的花儿,如果想要拿到花,就得将他的女人让给我。”石槐撇开嘴角,笑得万分恣意,“我倒要看看姓海的会如何抉择?是不是真如传闻中的爱妻如命。”“寨主,这样好吗?”海上飘可不是好惹的呀!小三头儿一听他这么说,不由皱起了眉头。“你怕我斗不过海上飘?”石槐眉一蹙。“不…小的不敢,而是这可能会徒增麻烦呀!您不再考虑考虑吗?”他们平日劫富济贫的,在山上安安分分的过日子,没必要去招惹是非,万一惊动官府岂不麻烦?况且,寨主也不是个好女色的人,好几次他们从有钱人家里救出可怜的小妾,也不见寨主将她们纳为己有呀!非但如此,寨主还分别赠给她们一笔银子,要她们逃得远远的。真不知这回是什么原因竟让寨主起了那么大的玩心,害得他一颗心也跟著七上八下的。“哈…放心。我只是逗逗海上飘,并不是要跟他卯上。”石槐仰首大笑,笑声如洪钟,足可惊醒山上沉睡的飞禽走兽。“既然如此,您就放弃这个念头吧?”“你真烦,再啰峻我就罚你三天不得碰酒。”石槐怒言。唉…想他小三头儿什么都可以没有,就是不能没有酒呀!寨主还真是清楚他的罩门。“是,小的这就去办。”小三头儿为了酒,再怎么觉得不妥也得领命了。希望不要弄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到时候闹上官府,可就麻烦加麻烦了。数日后,海上飘将冰玫瑰与药剂调配成汤药,可他的眉头却不见舒缓,反而愈蹙愈紧…无效,正如岳母所言,这可能只是以讹传讹。如今唯一的希望破灭了,该怎么办才好?“飘!”芊芊走近,看著他懊恼的脸色,已经料到了,“是不是没用?”海上飘转过身,看见芊芊探询的神情,怎么也说不出谎言,只能照实说了,“没错,根本没用。”“啊!”她捂住了嘴,“娘昨儿个返回苏州时还跟我说,一有好消息一定要通知她,这下…”“别急,我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海上飘淡淡地说,如今只能安慰她了。“可是只剩下个把月的时问,该去哪儿找另一样替代品呢?”她真的好焦急呀!原以为一切妥当了,哪知道天不从人愿。她再度陷于自责与彷徨中,“如果能以我的命换他们的命,我真的愿意。”“不许你胡说八道。”他用力扣住她的肩,“再让我听见你说死不死的,小心我修理你。”“可是!”“嘘。”他的唇贴著她的额,“别担心,一切有我。”“嗯。”芊芊点点头,可内心依然好沉重。“爷,外头有个奇怪的人要见你。”鲁俞现身在门口。“奇怪的人?”海上飘与芊芊一块儿走出研药室。“是的,他穿著一身的兽皮,活像深山里的野人。”“他有说什么吗?”海上飘边问边往外头走去。“他说…他有白灯花。”海上飘与芊芊同时顿住脚步,下一刻又疾步朝大门口走去。一到门外,果真瞧见一位穿著兽皮的男子,他扯著笑问:“你就是海上飘?”“正是。”海上飘眯起眸望著他。“这是我们寨主要我送来的,指定要你亲自打开。”小三头儿从腰问取出一只信柬。“你们寨主是?”“你看了信就知道。”小三头儿将信递给他,又将目光转向一旁的芊芊,“这位就是海夫人了?”芊芊微微行礼,“我是,来者是客,要不要进厅里坐坐?”“果真是个特别的姑娘。不了,我先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