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面上看,一切都在很顺利的进行着,黑弟成功拜师,主线剧情也开启了,有一种水到渠成的感觉。可这只是表面,在内心深处又有一个声音不断告诉她,不对,这不对,不是这样的。最大的疑点应该就在眼前之人身上,在她的记忆里,沉九树明明还只是一个喜欢耍阴谋诡计的病秧子,走三步就能喘两步,走五步就能吐口血出来的那种。可是据她近日的观察来看,沉九树虽然还是那个没有修为的沉九树,可是却完全没有了病弱的影子,甚至常年留存于眼底的那股阴翳好像也不见了。之前的沉九树好像一朵染了血的玫瑰,虽然艳丽惑人,可也同样被血色遮去了一部分光华,难免有些暗淡。可现在的沉九树好像被洗去了那分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光芒闪耀,熠熠生辉。一个满腹阴谋的蛇精病突然变成一个笑意温柔可盐可甜的万人迷,怎么想怎么奇怪。还有就是昨天晚上的那人,看的出来应该是会在小说中有名字的人物,那么他又应该是谁呢?男主?男配?亦或者是反派?余周舟脑子里如同一堆乱麻,隐隐约约有什么东西好像可以将这些全部串起来,可是她又实在找不到那个东西。也许是心情不太好的缘故,余周舟看着也比平日要更冷几分。对于沉九树的突然到访并没有什么反应,甚至脸色更沉了一些。沉九树收了笑,静了片刻,就在余周舟想着就这么凑合地走去如梦堂时,有一双略显冰凉的手突然抚上了她的眉心,细细为她抚平了眉间的褶皱,有些温热的呼吸不可避免得撒在了她的耳边。那一刻,余周舟没有忍住,竟生生退后了一步。油纸伞跟着主人一起离开,被丢在雨中的人突然被淋了雨,显得很是无辜,那双水润的眼睛好像在控诉余周舟不懂得怜香惜玉。余周舟静了两秒,才叹息般道,“抱歉。”又重新将伞撑到了两人中间。只是这时才突然想起刚才沉九树没伞又是怎么过来的呢?这般想着她也问了出来。沉九树朝她挤了挤眼,余周舟看到了在不远处站着的一道曼丽身影。“是绿芙送我过来的,不过我看见你就让她先回去了。”余周舟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只是心头悄悄觉得沉九树这人实在没什么男子汉的担当,人家美人送他出门,他反倒将人家丢到了半路,什么人呀这是。似乎是察觉到了余周舟的走神,沉九树弯过头来笑眯眯地道,“周舟又在想什么呀?不会是关于我的吧?”被正主识破,余周舟颇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沉九树眼睛眯了眯,也许连余周舟自己都不知道,她一心虚就喜欢摸自己的鼻子。空气突然又安静了几秒。沉九树眼里滑过一些暗暗的笑意,不愧是他的周舟呀,有时候脸皮很厚,可在有时候脸皮又意外的薄。他笑着想要打碎这种沉默,他以前总想着将余周舟和他一同拉入黑暗,可是那次之后,他发现他错了,智者在被魔鬼拉入地狱也会存在理智,而理智会将智者与魔鬼越拉越远,最终互相走向遥不可及的对岸。上次是他错了,不过还好,他还是有机会的。他同之前许多次一样叫了那个名字。“周舟。”但是唯独这次,他身侧的人马上就转过了头。只是口中说出的内容却让人不怎么想听。“殿下还是不要叫这个名字了吧,你唤我余霜寒就好了。”还是和之前一样有些冰冷冷的语气,好像只是突然注意到了这个问题才随口一说。可是在那一刻,沉九树的眼眸沉了又沉,差点又一次撕破了自己身上的伪装。嘴角的笑几乎有些维持不住,不过也只是一瞬,旋即他又重新展看了笑意。如同大自然对物种的定义,越是美丽,越是危险。今天的礼仪课不知道为什么又被提到了前面,余周舟估计可能是因为这位圣子今天愿意早上来的缘故。说来也可怜了如梦长老,沉九树什么时候愿意来,他就得什么时候安排课程的时间,而且还要安抚好小面的一群精英弟子,顺便为圣子殿下找一个换时间的理由。有了前两节课教训的余周舟,这次打定主意不睡觉了,两只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听着沉九树讲课,坐在她旁边的弟子悄悄嘘了一眼余周舟的表情。心中忍不住赞叹,果然是当过守擂王的人,余师弟这怕是又在领会什么高深的道义吧。原谅他实在肤浅,光是看着圣子殿下的脸,就忍不住经常看地入了迷。殊不知离那位弟子仅有一臂之隔的余周舟,这会纯碎只是在凭意志撑着不睡过去。她和那位弟子不一样,那位弟子还能欣赏沉九树的脸,可她是个脸盲,对人的长相几乎没什么感觉。外面的雨有越下越大的趋势,也不知道是怎么从昨天的星汉灿烂变成今天的狂风骤雨的。下雨天,再配上人群密集的场所,简直就是睡觉的最佳时机。终于,在沉九树讲到一半时,余周舟又光荣地睡了过去,其实她刚开始别那么聚精会神还好,但因为刚开始投入的精力过大,她这会已经完全没什么精神了。还是坐在余周舟旁边的那位弟子,他悄悄想到,余师弟这是在悟道义吗?真是刻苦啊,想到自己一直盯着圣子殿下的脸发呆,他忍不住有些羞愧,同为精英弟子,他实在太丢宫门的脸。那名弟子被余周舟的“刻苦”启发后,准备抬头认真听讲,这次,一定不会再看着圣子殿下的脸发呆了!流言这日,也许是沉九树比较闲的缘故,授完课后他并没有直接离去,而是找了个地方静静站在台下观看比试。余周舟暗自些庆幸沉九树没有黏上来,拿了号码牌偷偷去了一处比较偏僻的地方睡懒觉。她其实鲜少会怕些什么,可是……怎么说呢,沉九树有的时候真的让她抵抗不住,像个小姑娘一样,又娇气又肉麻。弄的余周舟现在一看见他就有些头皮发麻,沉九树的威力,几乎可以比得上生物武器了。不过余周舟这懒觉睡的也不是特别安稳,刚开她一直闭着眼睛在想昨天晚上的人到底是谁。思来想去又想不出什么头绪赖,她有些烦躁地睁开了眼。乌黑的发梢配上主人锐利的黑眸,看上去有些不好接近。在离余周舟不远处,站了几个姑娘,也许是没注意到余周舟在这里,几人有些庞无忌惮地说着悄悄话。少女们说起话来,总是像小鸟一样清脆又欢快,又有些叽叽喳喳的感觉。“唉,你们知道吗?大家都在传那位余师弟的事呢。”听到自己的名字被提起,余周舟虽然面上不显,但还是悄悄挺直了背,竖起了耳朵。“你说的是那件事吗?”另一个女弟子压着声音悄悄问道。“嗯,莫非你们都知道了?”说话的是刚才第一个说话的姑娘,听着声音有些像那位粉愣愣的娇俏小姑娘。余周舟皱着眉在想那件事?她在这里也没做过什么特别的事啊,难道是穿女装骗澹台翊的事被发现了?不应该啊,要是发现了,那澹台翊不是早应该提着刀来追杀她了么。余周舟再一次竖起了耳朵,想要听听她们说的那件事究竟是什么事。于是她悄悄朝那几个姑娘的方向挪了挪,好在这里算是地势比较有利,中间有一个非常粗大的柱子,恰好堵住了那些姑娘们看向余周舟的可能,让余周舟可以肆无忌惮地偷听自己的八卦。也许是离得比较近了点的缘故,余周舟这次听地异常清楚。“就是那件事啊,传说余师弟就是前几天传遍各宫的那个凶残的屠榜者,一点也不怜花惜玉,有师兄说,他亲眼看到那位余师弟打碎了一位女弟子的牙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