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方长鸣到底是小皇帝的人,你还是想想怎么帮安国公那老家伙绊住方长鸣吧。”沈大将军觉得这个小儿子真是不堪大用,还看不明白,若是方长鸣无事,有他在皇帝成年后必然能够亲政,等陛下亲政他们还有什么盼头!———————“我天,我天,我天。”孙硕连说了三个我天,也没我出个什么来。他们两人忙着查安国公府培养死士的地点,一直忙到深夜,一直留在大营中,便早早得到了消息。“你安静点,别我天了。”蒙齐倒是还能稳得住。他只是想怪不得方大人能如此坚定地站在陛下这边。“那,这不是还能办一次美食节,咱们这钱能收程。下回大概也会照常办理。他们确实能够趁机再搞一次美食节。那他们岂不是还能再赚一笔?蒙齐摸了摸冒出胡茬的下巴。别说苏硕这个憨子,这次脑子赚得挺快啊。“就是不知道,这良种到底在哪儿,能不能今早找到。”蒙齐总感觉,这回能找到良种的还得是方大人。可惜方大人的嘴,说起闲话来那是滔滔不绝,想要从他的嘴里弄出什么真的消息,那是比登天还难。算了算了,他还是赶紧将安国公府的底细摸清楚。帮着方大人解决如今之事再说。反正良种推广这种事,蒙齐是看出来了,没有方长鸣怕是不知道要扯皮多久。另一边,安国公府。原本喝了参汤早早睡下歇息的安国公愣是被摇了起来。“爹,您看看这是陛下刚画出的良种,他说他从梦中见到了这来两种东西。”安国公世子急急忙忙地说道。安国公还未清醒就听到了这个消息。一口气险些没能喘上来。“父亲?!父亲!”安国公世子一下又一下地抚着父亲的脊背替他顺气。“怎么会?!难道……”安国公紧紧拿着那两张纸,一时间根本说不出话来。——————————造成这一切的白明理,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宽敞的龙床上,恬静的脸上露出了个微笑。方长鸣被‘逼’去查案,估计今天晚上也没法休息。正好,大家都别睡了。白明理心情十分愉快,原来敌人平白担忧惊惧是挺欢乐的!怪不得方长鸣这么喜欢这种小把戏。方长鸣打了个喷嚏,他用袖子遮掩住,姿态怡然,打个喷嚏都颇有君子之风啊!当然这是坐在堂下的顾明三人心中的想法。方长鸣用袖子捂住脸心想,肯定是白老师在念叨他!“所以,你们是想要帮忙寻人才会沿着街道两旁走?”方长鸣放下袖子,一本正经地问道。傅岭这个受害者亲属,亲自过来盯着,方长鸣自然要从头查起。昨天下午他便去看了小公子殒命的宅子,晚上还要重新询问顾明、吕贺和孙三柳三人。“正是如此。”顾明对上方长鸣温和的目光,声音中不自觉也多了几分底气。“那不知,尔等为何对这事如此上心?”一旁的京兆少尹曹陆接话问道。按照品级京兆少尹是从四品官,正好比方长鸣这个工部屯田司少府监的品级要高半级,所以便是曹陆插嘴,方长鸣也只是笑笑,随意他怎么问。“我等是要参加春闱的举人,并不是白身,美食节是为了良种的推广而办,乃是朝廷大事,我等见街道封了起来,心中忧虑自然想要帮忙。”孙三柳安安稳稳地坐在木椅上说。孙三柳的话说的也是滴水不漏,只是孙三柳这种硬邦邦的态度实在是让曹陆不舒服。“是吗?就这么巧,禁军和衙役查了半天没有找到安国公家小公子,你们不过是随意走走就找到了?”曹陆继续问道。“这大人就得去问那些衙役和禁军了,他们离着这么近竟然没发现宅子里有问题,学生十分怀疑衙役中有坏人啊!”吕贺双眼真诚地看向曹陆,真情实感地说。顾兄和方大人说了让他随意些,那他就随意些好了,这位京兆少尹是不是有病,说话夹枪带棒的,那也别怪他说话不好听了。曹陆一噎,他没想到吕贺说话会如此直接。他能顺着说下去吗?京兆府的衙役倒是还好,其中本来就鱼龙混杂。真要说混了谁的人,也没关系。但是禁军可不是他这个从四品的官员能置喙的!“吕举人多虑了,不过是个巧合,吕举人心系朝廷确实值得钦佩。”方长鸣含笑接过话。吕贺听到方长鸣的夸奖忍不住挺起胸膛,十分嘚瑟地瞧了顾明一眼,那眼神分明在说——顾兄你看你看,方大人夸我了!“我瞧着吕举人倒是和方大人的关系极好。”原本在一旁默不作声的傅岭突然开口。方长鸣平平淡淡地说:“称不上好,顾举人、吕举人和本官都在飞鹤书院中读过书,见过几面罢了,那时候本官也不过是个未及弱冠的少年,吕举人和顾举人还是刚刚启蒙的孩童。说来已经是多年不见了。”傅岭瞳孔微缩,他竟然已经知道了!怎会如此?一旁记录案件的主簿都愣住了。没想到啊,今个没法去美食节还能看到这种热闹!主簿一边奋笔疾书一边想,这听着怎么像是有人在针对方大人啊?曹陆眉头紧皱,方长鸣怎么知道的,还能这么平静地说出来?“哦,这般巧吗?”傅岭面上的神情很快变成了惊讶。傅岭看着方长鸣等着他之后的话,方长鸣如果承认是巧合,他也好往之后的事上引。就算是方长鸣提早知道了又如何,提早知晓和不能抹去他们三人早早相识的事实。这么安慰这自己,傅岭渐渐恢复平静。“不算吧。”方长鸣却给了他一个超出预料的答案。“不算?这话如何说?”曹陆冷哼一声。方长鸣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木桌桌面。“飞鹤书院是常州府最好的书院,有举子入京怎么能说是巧合呢。傅大人,曹大人,你们若是对飞鹤学院好奇,咱们可以以后再说,现在不该是问清楚案情吗?”方长鸣靠在木椅上,动作懒散却又丝毫不违和,瞧着还是那幅公子翩翩的模样,让人说不出一句不好。傅岭高高悬起的心落了下来,还好,还好,方长鸣只是在推诿,并没说出什么超出他们计划的事。方长鸣喝了口茶水,压下眼中的戏谑。他和飞鹤书院是暗中的有些关系,他入仕之后便常年资助飞鹤书院办学。飞鹤学院的山长正是吴老先生的嫡传三弟子,不少大儒会来讲学,却困于深山,吃喝用度上终究是比官学差上一些,他在手中宽裕些之后便开始资助飞鹤书院。一开始他确实是真心的,只是现在更多是拉拢学子。出了钱财他还给书院捐了不少他找来的藏书。尚山长每年都会给他寄信。这些事就不好说出口了。“此三人的身份也同案件有关,自然也是要问的。”曹陆只当方长鸣是心虚。方长鸣侧身看向曹陆:“安国公府似乎是让我彻查此案吧?”他又转身去看傅岭。傅岭只是说:“自然是方大人彻查此案,但是曹大人说的也没错。”薛主簿看这三人打机锋,更加兴奋了,曹大人不是忠于蔡大人吗?如今似乎又是站在安国公府一边的,这变化真是够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