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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如此做，顾明心中也有自己的计较。“是我想岔了，多谢顾兄指点了。”吕贺也想明白了，立即行礼道谢。“你我之间不必说这些，明日便是秋闱了，你我更要尽心，若是能早早得了土豆，该是多大的福气。”说道这里，顾明都忍不住露出向往之色。不仅他们两人这么想，此次参加秋闱之人，在考试前一日突然知道这么个消息。胸有成竹者自然是对举人之位和土豆势在必得。这些日参加文会，没有尽心读书者，自然是恍恍惚惚，只恐此次落在旁人后面。明日便要考试，那些心思狠毒想要算计旁人的都来不及了。如今方长鸣的名声远扬，当年方长鸣是如何躲过旁人算计的故事，在他们这些读书人中可暗中都有流传。顾明和吕贺雄心满志地参加了秋闱。各州的情形都差不多，别说这些书生，他们亲眷更像是打了鸡血一般。各州府更加热闹了。街头巷尾的，传的都是这件稀奇事。“你说这些书生真会种地啊？朝廷怎的不发给我们。”“瞧你这话说的，读书人能同咱们一样？便是他们不会种地，家中肯定能有会种地的人啊。”“就是就是，老子种了大半辈子的地了，我家小弟要是能考上，不用他动手，我便能将地种得好好的。”“哎呦，你家中有人参加秋闱，那不就是秀才公的兄长，老兄你可得将那土豆的种法记清楚了？到时候还能分些种子给咱们啊。”“我自是记得清清楚楚！”……考场中，考场外的人都紧张地很。只是这种紧张还要延续下去。毕竟各位学政还要阅卷。没个月余，这土豆是落不到他们手中的！——————“如此有这月余的时间，土豆还能成熟一季，暖房中的火炭不得短缺，你们做活要尽心些，天下的读书人都瞧着呢。”方长鸣照常巡视各处皇庄，管事跟在他身后，哪怕是冬日也止不住的出冷汗。实在是方长鸣的眼睛太厉害了。这当官的，怎么这么会种地呢？什么事都瞒不住他。前儿有个小吏偷偷从地理挖出了两块土豆，他这个管事都没发现。方大人等出苗的时候打眼一看田地，竟然就发现了不对。京兆尹过来一查，那小吏便无所遁形了。他怎么能不紧张。更何况，如今方大人底气足了，他们可不敢欺上瞒下。“方大人只管放心，咱们都小心着呢，种在暖房的土豆，我两只眼盯着，不会出半点事。”“真要是如此就好了。”方长鸣慢悠悠地说道，有这个时间差，就算是读书人种出一些土豆，私下做买卖也对大局没有什么影响，还能多多少少减轻朝廷的压力，那些读书人也能得实惠。说来俞尚书至今都没有动手，俞尚书还能忍得住啊，自己倒是错看他了。方长鸣不知道，倒不是俞尚书不想要下手，实在是俞尚书天生多疑，方长鸣做事有太多仔细，没有十成十的把握，俞尚书怎么会下手？如今才是八月中，等到秋闱发榜，工部便会贴出用徭役换土豆和赎买土豆的章程。如今各个府衙都忙得脚不沾地。消息灵通的富户世家都得到了消息，银钱到时候肯定是能拿出来的。方长鸣突然说道：“说来到元日，该是能出不少土豆。”“大人说笑了，自然，到元日还有好几个月，出两季土豆是应该的。”管事笑着说道。“嗯，如此我要上个折子。”方长鸣拖长了声音说道。听到方长鸣要上折子，那些个在方长鸣身边的眼线都是一喜。这消息要是告知他们主子，他们该是能得不少赏钱了。就这么，不到一日，朝中重臣都知道，方长鸣这小子又要上折子了！这人来京中才多久，闹出来的动静可不小。季连惠目光灼灼：“明日便是大朝会，今天方大人就放出风声来了，岂不是又有好戏看了？”“世子，不是我说你，每回方长鸣上折子不少人都要伤筋动骨，这回不少心里发慌呢。”沈至诚喝了一口茶水笑道。“他们发慌他们的，我不慌啊，我甚至还想直接跳到明天去，明儿一定很热闹。”季连惠心中感叹，没有方长鸣京中要少不少乐趣呢。沈至诚哈哈大笑，别说他也好奇呢！上回方长鸣上了道折子，六部现在还吵着呢。这么大的利，能不吵吗？不过大家都能得实惠，吵虽是吵闹，但也没打起来。只是俞尚书生生让工部领了先，这些天他的脸色可不好看。——————“方大人要上折子？”白明理苦笑不得，这人还搞起预告来了，不把朝堂上的人弄得抓心挠肝，他是心里不得劲啊！现在不知道多少人暗地里骂他呢。宋河笑道：“是啊，方大人亲口说的，还问了元日，大伙都猜方大人要在元日干什么大事呢。奴才想着，这到元日还有好几月呢。真想不着方大人要做什么。”“他的心思，朕也猜不到。”白明理摇摇头。这话还真不是虚话，谁知道方长鸣暗地里想什么。“不过朕想着，方大人写的东西，一定是有用的。”白明理想了想说道。宋河笑呵呵地说：“那是自然。”皇上虽然没亲政，但每回都参加大朝会，还不是只当个玩偶。朝中已经有不少官吏潜移默化中隐隐倾向他了。就连禁军巡逻都更加尽心了些。俞太后这些日倒是没有什么动作，不知道是不是俞尚书同她说了什么。宋河心想有方大人在，再等上几年，皇上应当能够亲政，只是不知道方大人是否忠心。白明理没有注意到宋河面上的复杂。他正皱着眉头想方长鸣到底想搞什么鬼。唉，明天怎么还不到啊！预告得他也抓心挠肝的。第二日，不少人都早早来了宫中。许多官员都想要提前打听打听，方长鸣要干什么。沈峥更是直接走到方长鸣跟前，笑着问：“方大人啊，什么大事不能同我等透漏少许，我等真是好奇地没睡好觉啊。”他这话还真不是虚话。昨天不少人都没睡着啊！睡着的，梦里都是方长鸣这张俊俏阴险的脸！方长鸣只是摇头，那嘴严得很啊。周围竖起耳朵偷听的重臣，什么都没听到！更气了怎么办？“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就连贾乡的话都急促了不少。他也想要知道啊，方大人到底要做甚！众人的目光或是隐晦或是直接地刷刷刷往方长鸣那边看。快快快！有什么话你倒是快点说啊！“臣有本奏！请陛下决断。”方长鸣整了整衣服，在众人的‘期盼’下站起身。哎，他就是不说。季连惠都感觉一口气喘上来，要不是场合不合适，他都想要跳上前锤方长鸣一顿了。让你说话说一半，你知不知道能憋死人啊！白明理哭笑不得看着殿中的方长鸣。方长鸣冲他眨巴了眨巴眼睛，一副十分无辜的模样。贾乡拿折子的步伐都快了不少。好嘛，这折子到了白明理手里，众人虽然没法直视圣颜，但是白明理瞬间感觉自己成了人群的焦点。如芒在背啊！“咳咳，方大人提议要与民同乐，元日前三日，举办美食节？”白明理一目十行快速看完一边看一边试探着说。众臣：“？？？”美食节，什么美食节？“臣以为，土豆到底是新鲜吃食，推广在即，不少人虽知道土豆是好物，却不知该如何食用，臣请宫中拨出几个御厨，同臣等一起研究土豆的吃法，到时候咱们在京城瓦市举办美食节。与民同乐岂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