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桐的耳朵肉眼可见的红了一片。小侍就小侍吧,宠侍又是什么啊!又开始变得没个正经了,沈桐羞恼地暗瞪傅临烨一眼,“好,微臣知道了,现在就回去收拾东西!”傅临烨点点头,“去吧,顺便把脸上的东西都洗掉,回头我让夜阑重新给你伪装。”作为傅临烨为数不多可以性命相交,十分信任的属下之一,夜阑不仅武功高强,就连给人伪装的手段也是一流。凭借脂粉和像黏土一样的东西,不多久便令沈桐从精雕玉琢的贵公子,变成人群中一眼找不着的普通人。以至于沈桐都捧着镜子照了许久,连连感叹他也好想拥有一双夜阑的手。夜阑:“?”漫长的行进过程是枯燥而无味的,冬日严寒,行路艰难,为了尽快抵达朔州,军队每日天不亮就出发,夜深了才扎营休息。几日过去,沈桐脚上的水泡都磨出好几个,被他用银针挑破,而后变成浅浅的茧印。随军救灾真的很艰辛。没有现代发达的交通,去一个地方全凭两条腿走过去。但沈桐未曾抱怨,一路咬牙坚持,整个人都消瘦下来,只有那双眼眸里是不变的坚定。傅临烨每日都很忙,他时常要关心军队现况,与几位大人商议之后怎么走,怎么做。一天下来人都见不到几面。如此马不停蹄地赶上半月路程后,朔州终于近在眼前。作者有话说:感觉自从小傅明白自己对小沈的心意后,逐渐开始走向又烧又疯披的道路了呢(揣手手jpg)小傅:不烧怎么追到老婆,不疯怎么独占老婆:)————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朔州行5想触碰他……朔州地处盛安城以北,越往北方走,环境愈发险恶。连日不见太阳的铅灰色天空,乌云密集,黑沉沉压在头顶叫人心情阴郁。大雪下个不停,常常伴随着像是刀割一般的寒风呼啸而来。冷意无孔不入,肆无忌惮沿着裤缝、袖口钻进衣服里,浸入皮肉。不管穿再多的衣服也没用,还是冷。只能靠不停地走动活动僵硬的身子,以此抵抗连绵不断侵蚀身体的寒冷。积雪越来越厚,从最初只有薄薄的鞋底那么厚,到最后快淹没膝盖,走一步都困难的程度。提督王泉不得不下令,军队全员交替清扫前方道路的积雪,硬生生地从雪地上开辟出一条前进的道路。无他——只因为人虽然能在道路上行进,但车马不行,他们还拉运着那么多的救灾物资,总不可能等雪化了再走。军队被分成十几支队伍,一支队伍清扫累了,就换下一支队伍上,轮流着来。尽管军队的行进速度因此放慢,但总归还是在前进。沈桐有心帮忙,可扫雪实在是累人活,他只扫了一次就累得腰都支不起来,傅临烨看着他疲惫地模样心中不忍,冷脸不许他再去帮忙。要实在看不下去,那就去伙房给士兵们烧热水,让他们休息时能喝上一口热水暖暖身子。热水好烧,只消在道路四周捡些枯枝当柴,再用铁锅舀起一盆雪水搁在炉子上煮便可。都是一群糙汉子,没那么多讲究。沈桐每日都会煮上好几锅,看见有人过来,就拿做饭用的铁勺给人舀上几勺子热水,倒进对方吃喝用的碗里。“小心烫。”倒好热水,沈桐习惯性地叮嘱了对方一句。“嗳、嗳。”皮肤黝黑的大汉接过沈桐递地过来的碗,腼腆笑笑,舔了舔他干燥的下唇,撅起嘴对着碗面吹了好几下冷风。随后他端起碗送到唇边,“咕嘟咕嘟”就将热水给喝了个干净,呼出一口舒爽的长气儿。“哈……真爽!”黝黑大汉满足地喟叹,他虽然没读过书,但知恩图报这些做人的基本道理他还是懂得,“小哥,谢谢你,要不你每天在这里给我们烧热水,恐怕我早就坚持不下去了!”大汉呲牙一笑,他也是看中朝廷给发的奖赏,才愿意来做这救灾的临时兵,哪晓得会这般辛苦,比种田也好不了多少。沈桐莞尔,“不客气,我也是应了四皇子的吩咐,过来给你们帮忙出一份力。”大汉恍然,抬手摸摸了后脑勺,“原来是四皇子殿下,没想到他也会为我们这种人着想……可真是个好人。”与大汉同行过来的人一听,也跟着点脑袋,“是啊是啊,之前见四皇子殿下总是冷着脸,还怪吓人的。以为像他那样高贵的人不会注意到我们这种小人物呢!”看来得让傅临烨平时多笑笑了。沈桐心说,面上端着笑容,“殿下只是不爱笑而已,其实他心地善良,和蔼可亲,温和有礼,你们不要怕他。”几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都说以后再也不会,老远见着傅临烨掉头就跑了。这时,魏嘉池抱着一捆枯枝烂柴走了进来,“沈桐,你们在聊什么呢,老远就听见你们这闹哄哄的声音。”沈桐转头看向他,“没什么,随便聊了两句。你怎么出去这么久?”“哦,我倒也没啥,就是捡柴禾的时候没注意,不小心摔了一跤。”他衣服下摆的确沾有不少泥印子,屁股那块地方还湿掉了。沈桐皱眉,在旁边的架子上拿起干帕子准备给他擦擦,“你怎么这么不小心,雪地路滑,稍有不慎摔出个好歹怎么办?”“还不都怪他……”魏嘉池神情忿忿,没让沈桐帮忙,自己接过干帕子胡乱摸了两下,忽然想起什么似得,动作一顿。“……差点忘了,木头还在外头等你呢,说是有事要找你。”沈桐纳闷,“木头?谁啊?我不认识叫这么个名字的人啊?”魏嘉池张开欲解释,帐帘就已经被撩起来,走进来一人,露出夜阑那张无时无刻都木生生,像是谁欠了他钱一样的脸。进来后,夜阑没什么表情的睨了魏嘉池一眼,说:“是殿下让我来找你。”魏嘉池一见着他,双手就抱在胸前,哼哼唧唧一声,满脸都写着“不爽”,背过身子一副不想理会他的样子。明眼人一看这两人间定是有什么情况。但此时沈桐顾不上多想,问夜阑:“殿下找我有何事?”夜阑:“朔州来人接应大军,提督便在中帐设宴招待,殿下命我来找你,叫你前去伺候。”端酒布菜的小事应当有专门人来做,但沈桐现在的身份可是傅临烨的宠……近侍,特意来叫他去伺候倒也无可厚非。而且是提督专门设宴,那么席面一定不会差,兴许还能趁机给他打赏,相当的光明正大。毕竟军队这段时日的吃食,还真不怎么样。沈桐了然,“好,我这就去。”魏嘉池伸了个脑袋过来,指了指他自己:“那我呢?”“你?”夜阑不冷不淡地开口:“没有殿下其他吩咐,你该做什么,就继续做什么。”“我——”魏嘉池心中有不服气,可对上夜阑油盐不进的木头脸,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小马扎上,闷头给炉灶加柴。沈桐安抚似地拍拍魏嘉池的肩膀,凑到对方耳边说小话:“辛苦你啦,要是有看到你喜欢吃的点心,我会拜托殿下帮忙给你留两块的。”随后他站起身,一脸笑眯眯地看着夜阑,伸出右手把锅勺往前一递。“我一走这里人手就不够,还请夜兄帮个忙,给各位兄弟们烧烧热水。”夜阑:“……”魏嘉池冷冷一笑,“沈桐说的对,这烧热水就不能断了柴禾,麻烦夜兄再去捡些枯枝柴禾回来”,他咬牙切齿地,“小心别摔了,只有笨、蛋走路才会摔跤哦!”夜阑:“……”军中道路规划简单,沈桐跟着傅临烨走过几次,很轻松就找到王泉设宴的营帐。门口守着牛高马大的士兵,手握长缨枪,目光凛凛,气势骇人。盘问沈桐一番,才放了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