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你先告诉我你的惊天大礼物是什么。”
“一本book,goodbook。”解清然神秘兮兮,特意用礼城方言的调子去拽“中式英语”。
“哦那行。”樊林寻思着一本书掀不起什么风浪,摸起手机去给褚原发消息,还不忘跟解清然吐槽褚原莲花蜡烛事件。
樊林唯一疑惑的就是,什么书要用黑色塑料袋装?可解清然一路捂得严严实实,说什么都不愿意给他看,称这是“二弟”独有的,除非樊林去跟他们礼城公园三结义。
他果断拒绝,毕竟近墨者黑,再者他实在受不了这俩站在他身边一个狞笑、一个坏笑的模样,只是想想就已经快被吓晕了。
冰雪之上,不少红色小厚纸片,有些暴露在外,有些半个身子埋在雪里,是鞭炮来过人间一趟的证明。
樊林从深深的灰色运动裤口袋里掏出两盒小金鱼摔炮,扬扬下巴,示意解清然拿一盒。
昨日他们没去买那种擦炮,樊林放了这么多年就没擦着一回,先前在奶奶家时,次次都要用祭祀的香去点。他估计着樊森家是没有这种东西了,两年廿四都没供奉灶王爷,奶奶家那边都是很重视这些的。
加之解清然对那玩意有心里阴影,也就没去碰,除了摔炮,就仙女棒和滴滴金各买四把。
见解清然接过,樊林很自然地损他一把:“小心不要捏爆了,可能也会炸到手指的哦。”
解清然去年说他儿时玩擦炮,捏在手里擦,以为没点着还去瞅,直接在手里炸了,吓得他吱哇乱哭,大雪天裹着厚衣服,围着单元楼跑马拉松。
对此,解清然只是又抓着他的肩膀晃来晃去,在人流量极大的路边喊着:“老公你不能不要我!”
樊林警觉地四周看一圈,要去捂他的嘴,解清然还没完,哭丧着脸,字字泣血:“老公你说句话啊,这次又是因为那个男人吗,你不是说只把他当弟弟吗?”
“那我们这么多年,究竟算什么?你竟当真心若磐石,任我如何都捂不热。”解清然坐在地方,死死拖住他的大腿。
樊林挣脱不成,双手合十:“别疯了哥,你冷静一点。”
说着,弯腰,伸手捧一杯雪,思索良久,盖在对方羽绒服上:“冷静。”
这俩出门的时候天色就不早了,当时吃完饭的樊森在楼下的亭子里跟人打保皇,据说连着当了五局的狗腿子。
“大哥——”
未见褚原,先闻其声,他向来是咋咋呼呼的。
解清然也起身,拍拍身上的碎雪,迈开腿,语气兴奋:“二弟——”
二人飞奔向彼此,紧紧相拥,落日余晖道道落下,世界都成了暖黄色的,一派温馨之景。
樊林蹙蹙眉,总感觉这俩跟这片景有些割裂。
他上前扒拉开这俩,提醒道:“解哥,礼物。”
解清然像是才想起来似的,握住褚原的手,满目慈祥:“今日,在樊林一世大帝的见证下,褚原公爵,我要将珍藏多年的理论书送给你。”
随即,他从黑色袋子中拿出书,先是不紧不慢地把塑料袋团起来塞进羽绒服口袋,才郑重地将书递到褚原手中。
樊林的目光也一直黏在那上面。
书皮是毛绒的墨纯色,表皮四边均用金线绣过一层,他眼巴巴地凑过去,想看看书名。
随即五雷轰顶。
……空腹如何吃老头?
樊林大惊:“褚原你刚入团,老头可不兴吃!”
一旁电话声响起,他扭头,直接顾承默默调上静音。
四目相对之间,顾承解释:“骚扰电话。”
话音将落,屏幕自动感应,亮起,十多个未接来电争相恐后地跳出。顾承神色不变:“很执着的骚扰电话。”
说着,他又不慌不忙地掐断社交软件的视频通话。
樊林不是故意的,只是刚才看纪录片眼镜就一直没摘,余光瞥到的。挂断视讯之后,是聊天界面。一小时前顾承解释说要出去玩,对方回复收到。
他垂头,还未来得及去思考些什么,耳边炸开一身惊雷。他缓缓扭头,只见关彦琳手持粉色打火机,刚放了个大地|雷。
这鞭炮怎么说,炮如其名,声音够响,伤害性够大,甚至引线都格外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