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机未戴好,只是放在靠近耳朵的位置,仍能听清褚原在发神经似地大叫。
樊林又摸索到手机,开麦,忽略自己黑白的“待复活”界面,问道:“你们知道哪有辅导班吗?”
他摇摇头,还是不好麻烦樊森去找的。
“哟?樊大少爷今天吃错药了?”关彦琳调侃一声,“难得,我还以为你又要疯玩一个假期。”
“考的太烂了,按阳历算明年就高考了,多少还是沾点紧张的。加之樊老爷也是这么想的,刚就跟我提呢。”樊林又抬着手机,有些担心它掉下来砸到自己帅气的脸,又翻个身,改成趴在床上。
褚原不再乱叫了,稍稍正经些:“谁要上辅导班,带我一个。”
“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耳机里是关彦琳的哈欠声,“中央商业街东头那个书舍往前走几步,有个广场,叫什么我忘了,里面店铺有个叫什么草药堂的,你们有印象吗?深绿色牌子,特别像保健品推销的,是个辅导班,我和顾承暑假就是在那上的。”
“天隆广场?还草药堂,藏这么深?”樊林坐起来了。
“我记得!”褚原又兴奋起来,“当时我还以为真的是卖草药的,暑假学电动车摔着了,还去问过有没有药。”
一局结束,看着大大的“失败”二字,樊林没什么感触,切到后台,看着群里的寒假作业文档,陷入沉思。
今年是取消了返校这一举动,但期末考当天,二十多张试卷配着印刷好的寒假作业纸张就已经被发下来了。
当然,作业不止试卷就是了。
樊林人还是没离开床,从书桌上拽过书包,从一堆试卷中扒拉出作业纸,看着按周归类好的作业,一阵头疼。
有种太阳穴要爆掉的感觉。
不想写,但这次考砸的成绩让他没脸不写,只能哭丧着脸,像是干嚼冻到邦邦硬的馒头一般痛苦。
手机一阵叮叮咚咚,他解锁,是褚原在“五子夺嫡”群里一个劲地刷屏喊妈。
他默默给褚原开个消息免打扰,想着等他过了发病期再给他关掉,却眼尖地瞥到班级群里也有一堆喊妈的。
了解到是卫微雨宣布取消英语假期作业后,樊林果断加入喊妈大军。
一通“妈”中,只有褚原发个语音条,时间还不短,樊林点开,随即后悔。
褚原销|魂的“世上只有妈妈好”听得他仿佛被五雷轰顶,雷了他个外焦里嫩。
他果断扔掉耳机,室温23度,可不知是不是墙没糊好的缘故,明明紧闭着窗户,樊林却还是隐约觉得有些漏风,穿着大棉裤躲进厚被子里。
樊森在客厅溜达,樊林听得到拖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还伴着些水壶喷水的声,估计又是在侍弄他的那些花儿。
樊林犹豫半晌要不要出去直面樊森,还是用手机发了条消息:
f浮:“找到辅导班了。”
随即,他复述一遍关彦琳的话。
见对方秒回一个收到,他撂下手机,想去补会作业,可被窝里热乎乎的,暖暖的,软软的,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融化掉,他又不舍得残忍地离开这样一个爱他的被窝了。
他依稀忆起关彦琳曾言辅导班是和顾承一同上的,按照这俩的好学程度,说寒假不提前预习,他都不信。
于是樊林一骨碌坐起,披着被子,打着问成绩的幌子去探顾承口风。
qaq:“成绩还没敢看tat,紧张,手都在抖。”
樊林嘴角不自觉翘起来。
f浮:“紧张什么?(激动搓手)”
qaq:“啊,我看了,好差好差tat,数学还没及格!”
樊林右手撑着脸,笑意愈盛,单手敲击屏幕:“没关系,下次加油。”
对面静下来了,如果不是聊天框最上方一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中……”,他都要以为顾承聊一半人跑了。
良久,樊林疑惑着,倏地脑中灵光一现,寻思着顾承是不是伤心去了,连忙试图揭过这个话题,又组织过半晌语言,输入框中的字敲敲打打,多番修改。
f浮:没事没事,这次数学的确比较难,大多数考的都不怎么样,不只是你一个人,也不是你的问题。
qaq:如果没有下次呢?(哭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