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杉六亲不认道:“你还欠我一百块钱!”
颜儒:“……”
步步紧逼
颜儒嘴角抽搐,定定望着路杉,路杉却眼睛弯弯,毫不避让的看了回去,他的眼睛犹如一汪藏着点温暖笑意的月牙,颜儒尴尬的心在他的眼神中慢慢安定了下来。
两人在这阴暗、狭窄、密不透风的楼梯间安静的对视着,颜儒却仿佛瞬间穿越回重逢时的那一天,路杉带着头玫瑰色的假发,与他在对战舞台上握手。
那一刻,命运的蝴蝶扑扇起了它的翅膀。
因为被忽视而赌气皱眉的路杉;
故作妩媚前来劝酒的路杉;
被他带回家,身份暴露,满脸警惕与敌意的路杉;
被他辅助后态度大变,努力献殷勤的路杉;
在足球场边无声尖叫,眼神里全是惊艳的路杉;
与他一起去博物馆,失落又欣慰的笑着的路杉;
逐渐熟稔并依赖起他的路杉;
在节目录制现场大哭,又负气与他“断绝关系”的路杉;
在楼梯间大发神威,见到他时却眼睛一亮的路杉……
无数个路杉化作凌凌波光,走马灯似的出现在颜儒眼前,颜儒的眉心不知不觉松开,光点在记忆的海洋中飘荡,最后汇聚在一起,现作如今这个伸出一手的债主路杉。
他的手带着颜儒回到了4年前的那个夏天,跨越一千四百多个寻觅的日夜,路杉单膝跪地,为他清理布满沙砾的伤口,颜儒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下的那一颗小痣,在心里悄悄想:他真的很好看。
颜儒牵起路杉的手,再次将他的手心按在自己胸前。
颜儒:“你也欠我一张空头支票。”
路杉的眼里带着促狭的笑意,无声点了点头。颜儒便摸出张银行卡,塞进路杉的口袋里,一本正经道:“连本带利,还给你,现在,我才是债主了。”
路杉又点了点头,没有丝毫不悦,反倒引导般,赞许的看着眼前脸颊微红的男人,示意他说下去。
颜儒:“跟我在一起吧。”
一时间,路杉的心酸、纠结、自卑与迟疑都似冬天的积雪一般,被颜儒深情的口吻融化,汇作涓涓细流,绵延进爱意的心河,颜儒的尴尬与毛躁在他眼里,却让他更加爱这个男人了:短短几个来回,两人之间因身份、地位铺就的鸿沟仿佛被颜儒亲手填平,那个永远漠然、得心应手地面对一切的男人,在他面前变成了一个毛头小孩,跟世界上所有为情所困的青年人一样,自大、自信又带着点笨拙的可笑。
这是招人喜欢的可笑、是令人感动的盲目与青涩;那一瞬间,路杉感觉两人的身份陡然逆转,颜儒展开的千层套路在他眼前一层层被拆解、铺开,路杉得意地笑了笑,不回答颜儒,只道:“你是个骗子!”
颜儒当场被拆穿,却没有半分紧张,像只大马猴似的,以肩膀拱了拱眼前心爱的少年,像是在撒娇,又像是在示威,“那你就是个强盗。”
路杉以鼻腔发出一声轻哼,颜儒又道:“你把我的心抢了就跑掉了,让我找得好辛苦。”
路杉终于身临其境感受到了自己粉丝听自己讲土味情话时的酸爽,他先“噗嗤”笑了一声,继而彻底爆发,乐不可支,笑得打跌,东倒西歪地倒在颜儒肩上。
颜儒见他终于笑了,兴奋道:“答应我了?跟哥在一起吧!”
路杉:“唔~”他拉长的音调,见颜儒的眼神始终追随着自己,“好啊!”
颜儒的瞳孔猛地放大,路杉却又道:“但不是现在。”
颜儒:“……”
路杉:“你骗我的账,还没跟你算呢。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的?”
颜儒如霜打的茄子,老老实实的屈下半膝,让路杉揪他的头发,无精打采道:“就你喝醉了在我家那天。”
路杉:“好啊!颜儒!你真是个心机臭屁男!”
颜儒连忙叫冤:“哥找了你那么久,总不能让你跑了!先前不知道你……万一你喜欢女孩儿,我上哪哭去?”
路杉:“你怎么就去打电竞了?我觉得你可以去当演员。”
颜儒忙道:“你喜欢吗?打比赛是为了让你看到我。你喜欢,改天就建个剧组,想看哥演什么?”
路杉:“噗……”
这嘲讽都听不出来?这个傻大个真的是颜儒吗?自己从前竟然还害怕他!路杉笑地打跌,心防彻底卸除,不由自主的放松下来,两人相处越发亲昵,路杉玩着颜儒的头发,“你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