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回神嗯了一声。
那段时间我过的没什么记忆,每一天都是同样的规律,唯一不同的就是款式不一的各种裙子,上衣,各种各样的配饰什么都戴。
临近纪南雨生产住院的前几天,他们开了个小型会议,说是商量着要给我改名。
“妹妹的名字我们已经决定好了,要叫江林娜,为了要一家人整整齐齐,我们决定要给你也改个名字,顺便把江喻从户口里迁出去,把你迁进来。”
我原本听着内心没什么波澜,直到提到我哥的名字,我的意识才像是被谁敲了一棍子般昏昏沉沉。
“江林诚,这个是大师给算的名字,等之后手续一切办好,你妹妹顺利出生”
"你把我迁出去吧。"我捏着手指的力气加大,低着头说。
“什么?”纪南雨不可置信的看着我。
“你把我迁出去吧,”我重复,“我和我哥一个户。”
“你疯了是不是!”纪南雨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你也想当白眼狼?把你迁出去,那你这些年吃的喝的穿的戴的,上学花的钱全他妈给我吐出来!”
“和你哥一个户,你说的轻巧,你哥给你吃给你穿了?你上学的钱他付的?”
我紧紧攥着手指,“我以后会还你”
纪南雨喊,“我养你付出这么多心血,你拿什么还?”
这件事情之后便不了了之,那天过后纪南雨更是一句话都没和我说过,直到即将去医院的前一天她才开口,让我穿好衣服下楼,家里要操办一场。
那天家里来的人不少,一双双看着我的眼睛让我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
生理性的呕吐我更是难以克制,那天晚上,我缩在那张床上梦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
那年我亲爸刚死不久,纪南雨彻夜未归,狭小的屋子里能清楚的听到窗外呼呼的刮风声,一颗颗的石子裹着风砸向玻璃,年幼的我太害怕,但还是壮着胆子拉开了窗户,想看看到底是谁。
刚开窗户的那一瞬间,一颗石子猝不及防的砸向我的脸,嘴里瞬间弥漫开一股血腥味,一颗牙也顺势从嘴里掉了出来。
场景转换,那年我变得更高了些,但还是抵不过大牛和他的那群小跟班,夏天的时候,我难得的能从村子里的小卖部里买一根冰糕解解馋,但大牛他们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几个人骑着车紧紧的追在我后面,大声嬉笑着让我跑快点。
我不怕被他打,但我怕吃不到冰糕。我紧紧捏着棍子一边舔一边跑,脸上的汗水混着因为奔跑带起的土一齐吃进嘴里,我尝不到甜味。
慢慢的我又大了一些,大牛那时候也上了初中,那年暑假他过生日,约了一群人去市里玩,他们聊着那个时候我听不懂的成人话题,手里攥着我的力气丝毫不减。
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弄来的白纱裙,他硬是要给我套上带着我去ktv玩,那天他反常的给我洗了脸,还买了一条三角的内裤,说去了那里要我自己去换。
我很害怕,但不敢反抗,他骑着自行车让我坐在后座上,走到半路的时候我跳车了。
因为我看见了纪南雨。我的膝盖破了很大一块,很疼,站都站不起来,大牛发觉之后骂了一句,但看到纪南雨之后一溜烟跑了。
纪南雨看见了我,但她没朝我走过来,她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站着,直到看见大牛走远了,她也转身走了。
那年暑假快结束的时候,我被他们逮着玩了一次角色扮演,我站在垃圾堆里,亲眼看见江喻一步步冲着我走了过来。
眼前一黑,场面变成了我顺利升上高中,那几年是我最开心的时候,虽然也有不少的烦心事,但比起遇见江喻之后他带给我的阳光,那几乎不值一提。
场面一帧帧的换,那条巷子口,大牛又一次出现了,他强迫我穿上那条裙子,举起手机冲着我拍照。
但和现实不同的是,梦里江喻出现了,他一脚把大牛揣进了监狱,手机被他摔了个粉碎,连同那条白纱裙一起被他烧了。
江喻握着我的手,他笑的很温柔,说要带着我走。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