搭档变动、队友变动、番号变动……
唯一不变的,是频繁且过量的高阀值态,是混乱不堪的杀戮,是体液交织的作呕底色……
阮筝汀明白这种滋味。
心病难医,他断续治了好多年,主动有,被动也有,但他无法完全信任瑞切尔,病情总是反复,没什么起色。
“我……”可他一不会安慰人,二不会调试,说的话连自己都觉得可笑,话音越来越低,“我去查些资料,你先不要害怕。”
喻沛没说话,那只被他牵住的手轻轻动了动。
阮筝汀最后是晕睡过去的。
哨兵跟这里有些排斥,身影总在闪,向导需要维持两人的意识投影。
他精力不济,勉强支撑过一段时间,连一具尸体都没见着,就惨烈歇菜。
喻沛回身接住向导,又抱着他就地坐下。
少顷,身边胶体咕噜一响,有条古怪的鱼钻了出来。
前胖后瘦,身后拖着条细长无鳞的尾巴,吧唧掉在了海床上。
喻沛盯着它弹动过几下,不知在想什么,下意识揽紧了怀里的人。
片刻他俯身把鱼捡起来,轻轻拨过胸鳍,又塞回了水体里。
收太阳哩
喻沛睡得不算沉,天没亮就醒了。
他轻轻摸了摸怀里人的额头和侧颈动脉,确定对方没事后,小心撕开茧巢,把人塞回被子里,而后搭过沙发起身,摸索着出了门。
阮筝汀是在雾散后醒的。
茧巢彻底散开,灰絮似的铺在床四周,像是一片死去多时的菌场。
他照常在床上放空过几分钟,挥手召回络丝后,左右见不着精神体,便哑着嗓子唤了声“喻沛。”
很轻,却是听得有人在外应他。
阮筝汀睡眼惺忪,换好衣服,跟着声音寻过去。
外面天光大亮,依旧是个湛蓝的晴天。
有些风,院门下风铃间或一响,两匹机械马在附近踱步,偶尔会模拟特定休闲动作,譬如这会正在吃草(空气)。
喻沛就在院门口坐着,侧靠栅栏,脚边搁着长柄伞,不知在想什么,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弄着草编。
大抵是眼盲,转指动作略显生涩。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阮筝汀扶着门框换好鞋,“这里的雾气吸多了对身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