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白渊渟轻声道:“你是一个病人,小黎,不是一个罪人。”“可……”楚黎还想说什么,但想到另外一些事情,又把想说的话咽回去,转而道:“你只是心疼我罢了。”景白渊渟道:“是,我只是心疼你罢了。”“……”楚黎沉默一会儿,忽然轻笑一声:“你有失偏颇。”“偏颇?”景白渊渟莫名其妙:“我又不是当律师的,要什么公正……”楚黎刚才还沉闷的心情,被这一句话逗笑,唇勾了勾,又觉得景白渊渟这一本正经的模样真的好笑,忍不住笑出声来,而且声音越笑越大。他忽然觉得前尘往事已逝,再纠结也没什么意思——其实他平常不会多想这些,这回完全是因为身体不适,又一个人关在屋子里,属于是buff叠满了。没想到景白渊渟会回来。这会儿,惊喜才后知后觉泛上来,楚黎揽住景白渊渟的脖子,凑近了他:“你怎么回来了?外面……没关系吗?”“没关系。”景白渊渟道:“有雅兰帮忙拦着,没人知道。”“感情还是偷跑回来的……”楚黎小声嘀咕道。说完又觉得高兴,先前那股郁闷也不知道去哪儿了,他抱紧景白渊渟,低声道:“我饿了。”景白渊渟蹙眉:“没吃饭?”楚黎摇头,吃了,但不多。景白渊渟道:“医生不是嘱托过你,这几天要好好吃饭吗?”他有点凶,楚黎委屈道:“我一个人,做什么都好麻烦,没力气,站不稳,走不动……”景白渊渟:“……”他迅速认错:“是我的错,下楼,我给你做饭。”楚黎高高兴兴被景白渊渟抱下楼。从景白渊渟进门开始,就没停止释放自己的信息素,alpha熟悉的味道充斥满整栋房子,沉浸在这样的气息了,服过药的楚黎一点都不难受了,甚至还觉得很舒服。这样的待遇可不是经常有,毕竟平时信息素交融会带来一些奇怪的反应。也就这个时候,楚黎用了药,才能这样一心一意,心无旁骛地享受着信息素的包围。景白渊渟说是给楚黎做饭,就真去做了,家里食材不多,他煮了一碗面,也往里搁了虾仁、鸡蛋,和各种青菜。一碗面汤白肉红,绿油油的蔬菜衬托着虾仁,看上去令人胃口大动。就是煮的时间有点长,端出去,楚黎都歪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了。“小黎,饭好了。”景白渊渟喊了楚黎一声。楚黎迷迷糊糊睁开眼,没看到桌子上的面条,先看到了景白渊渟身上粉红色的围裙。楚黎:“……”他没忍住,笑出声来:“你怎么穿这件?”景白渊渟:“……”他进了厨房,就见到这一件围裙,也没注意是什么样子的,就穿在身上了。怎么说呢,景白渊渟一米九多的身高,脱了外套里面是一件无袖背心。肩膀处的肌肉结实有力,配上这粉红色的围裙,有种别样的铁汉柔情。景白渊渟略微郁闷,转身去厨房脱了围裙,坐在旁边沙发上,看楚黎吃饭。楚黎是饿,却也没什么胃口。坐在沙发上,拿着小勺子,一口一口吹着汤,小口小口吃着饭。景白渊渟也不催他,就在旁边静静看着。目光落在他脖子后的痕迹上,忍不住出手碰了碰:“这伤口好了吗?”楚黎被他碰得整个人一顿,道:“早就好了,都几个月了。”是啊,两个人分开都几个月了。这几个月飘飘荡荡的心,终于在这个时候悠然落地了。景白渊渟忽然就不想跟楚黎分开了,要是从今往后,两人都能在一起多好。吃完饭楚黎就犯困,赖在沙发上不肯走。景白渊渟哪能看他在沙发上睡觉,也不跟他争执,闷声弯腰,把他从沙发上抱起,抱进主卧的浴室。楚黎耍赖失败,就想赶人。这次景白渊渟却不走了,站在没放水的浴缸旁静静看他。楚黎猛然意识到这个世界的发情期意味着什么,话没说出口,脸先红了。景白渊渟道:“我替你放水?”楚黎:“……”楚黎知道,这又是在询问自己意见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跟景白渊渟聊得那些奏效了,他忽然就没那么害怕了,扭捏地掐着自己衣服,半晌,道:“你留下吧。”“什么?”“我说……你留下吧!”——温热的水倾泻而下,注满浴缸。景白渊渟脱掉那件无袖背心,从外面挤了进来。盛满的水从浴缸边缘满溢而出,流向地面。他转身拦住了还有些害怕的楚黎,轻轻摩挲着他的手指,低声道:“别怕。”然后凑到他颈后一吻。标记已经标过了,这个他不怕。楚黎稍微放松一点,略微低头,露出脖颈,方便景白渊渟操作。是熟悉的信息素交融,只是这次,两人的距离更近。楚黎闷哼时,景白渊渟没容他再去抓其他东西,而是握住他的手,十指交错。后面就有些乱了。浴缸的水,一波又一波,从里面满溢出来。0陪伴。景白渊渟在黑暗中第一次吻了楚黎。两人气息都不太稳定,楚黎的手甚至在微微发抖。他凑上去,含住对方的唇,比想象中柔软,也比想象中温热。没什么味道,只有浓烈的信息素铺面而来。oga和alpha的唾液中,都含有信息素,情绪越激动,信息素溢出越多。从某种程度上,亲吻可以代替标记。他原以为自己能含蓄一些,不要吓到他的oga,楚黎看似冷静自持,实则心思敏感脆弱,需要人照顾。可情愫哪等人,碰到唇的瞬间,他便忘了自己的想法,心里只有浩浩荡荡的野火,焚烧紧他的理智,让他箍紧怀中的人,想近一分,再近一分。直到楚黎胸肺中的空气都被吸尽了,在他怀里挣扎起来,他才把人放开。黑夜中,景白渊渟的目光格外锐利,楚黎被他看得浑身颤抖。很快,男人再次俯身下来。——景白渊渟履行了自己的承诺。他在蓝纹星陪了楚黎七天。好消息是,医院给的十四瓶药,楚黎就一开始喝了一瓶,后面的全都没用上。以及,那药有避孕作用,这七天里他们再怎么荒唐,也不会怀上孩子。坏消息是……第三天楚黎就累了,第四天就想把人赶走了。第五天人都傻了,第六天……都想连夜打包自己逃出星系了!可说好了七天就是满打满算七天,他前脚累得不行恨不能马上把人赶走,后脚又在身体的催促下把人拉回来。拔哔-无情的人,大概是他自己吧。到第七天时,楚黎已经完全意识模糊,趴在床上,任由景白渊渟摆弄——让他睡觉就睡觉,让他吃东西就张口吃东西,让他喝水就喝水。反正景白渊渟伺候得周全,就是身体感觉不像自己的了。第七天下午,景白渊渟给楚黎喂了点水,让他会被窝睡觉。结果那人一转脸钻到被窝深处,终于挣开他这几日不是在哭,就是在睡的眼睛,哑着声音说:“要不,我还是去医院把腺体切了吧……”太费人了。与楚黎的疲惫困乏不同,明明经历了同样的运动量,此时的景白渊渟看上去容光焕发,腰身还是那么笔挺,眼神还是那么锐利。景白渊渟摸摸他的额头,确定他没发烧后,才用食指关节,轻轻敲他脑门:“胡说八道什么。”楚黎:“……”他没胡说八道,他是认真的。爽是真的爽,累也是真的累。楚黎深觉丢人,哼哼唧唧转头面向墙壁,不看景白渊渟。景白渊渟更觉得他可爱,像只软乎乎的小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