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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页(第1页)

莫云烨茫茫然地眨了眨眼,只觉这字字句句拼凑起来荒唐无比,“……什么?”

霍止满目飞雪藏冰,似是牙关紧咬,莫云烨尚且一知半解,就见霍止后退半步,动作仿若割袍断义,嗓音低哑泛冷:“周知之指认你也涉案,需要你配合警方调查。就现在,找你录口供的人在门外。”他进来时未曾落锁,适才交谈尽数落入隔墙之耳,门被推开,才从医院回来的副支队倚着门框双手抱臂,显然是等候多时了。莫云烨神情依然困惑,却还是似懂非懂地应了一声好。离开前霍止与副支队擦肩而过,副支队趁机传话道:“景宁那边让你完事就过去。”

审讯室非在职警察不得入,霍止在微信上给宋景宁发信息,宋景宁很快从审讯室里走了出来。她依霍止所言让晋灵微把那枚校徽带进审讯室,可是重新提审后并没有任何人出现异常反应,宋景宁忧心忡忡,认真地问霍止:“你是不是被章远骗了?”

章肃山拿出这枚校徽时曾对霍止说,此物足以让警方获得确凿证据将双刀帮连根拔起。作为交换,章家理应且必须得到有关章逢的案底复件以及不会被牵涉的承诺。然而霍止并没有什么案底复件,事发突然,能让章逢招供都是晏司臣的本事,他也仅仅留有录音笔一支,在晋灵微那儿,录音的内容只能对郑孝文贩毒的主观意愿加以佐证,郑孝文一直矢口否认。复件是假,章肃山没有表现得太过惊讶,许是早已决定顺水推舟舍弃双刀帮也未可知。霍止觉得章肃山没理由这么做,不死心地问:“全都审完了?”

“还有最后一个,”宋景宁忧心忡忡地摇了摇头,“此人多年前替郑孝文挨过片儿刀,是郑双刀结拜义兄,岂会轻易反水。”霍止知道她说的是汪聘,双刀帮众长老之一,不仅德高望重,和郑家父子的关系也极为亲厚。他皱着眉,极快地问:“我查了那所小学,位于平城近郊乡下。汪聘是哪里人?在平城有亲戚么?”

宋景宁早将双刀帮这些人的底细摸得烂熟于心,对汪聘的身世背景更是信手拈来。“他有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表妹在平城,二十年前一家子都被人乱刀砍死了,只有小儿子藏进衣柜里捡了条命,好像是吓哑了。当地好几家报纸都争先报道过这件事,称之为十年一遇的灭门惨案。本是要大查特差,结果平城谢家仗势压人,警方又不作为,再惨也不了了之了。”宋景宁唏嘘道:“出事的时候小儿子还在上小学。汪聘对他这个便宜外甥还不错,好像一直在砸钱资助他念书。”

两人于是相对无言,审讯是慢功夫的细活儿,有晋灵微和廉润颐在,宋景宁很放心,因而没再进去,就在外面陪着霍止。这位少爷虽说办起事来雷厉风行、直击要害,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霍止如今已是外强中干,迟早会发疯。宋景宁是真怕霍止把自己逼出好歹,她不敢提晏司臣,只絮絮地让他注意身体,不吃不睡近二十四小时,再这么下去心血都要熬干,教……知道是要心疼的。霍止心不在焉地听了,随口恭维她是菩萨转世,宋景宁没好气地偏头朝他一望,却见白炽灯下霍止眼睫落寞低垂,笑容也被衬出几分惨淡意味。这形单影只的模样别说晏司臣心疼,就连宋景宁看着也觉得可怜。她正搜肠刮肚想着如何再劝两句,身后忽然涌上一股蛮力,原是她背倚着门教里面的人推不开,急得将门把手拧得吱呀作响。宋景宁连忙后撤两步,管刑侦科借的那个年轻警察探出头来,沉不住气似的兴奋道:“景宁姐,汪聘开口了!”

宋景宁和霍止四目相对,霍止先说:“我就在这儿等你。”宋景宁又瞥一眼翘首以盼的愣头青,后者立刻心领神会地站直侧身,宋景宁推了霍止一把,“进去吧,都是自己人。”

审讯室被一面巨大的单向玻璃分隔成套间,晋灵微和廉润颐背对着他们坐在汪聘对面。年轻的警察回到自己位置上将耳机连线拔掉,电脑两侧的音响发出轻微杂音,汪聘苍老的声线逐渐清晰,此间三人屏气凝神,听汪聘娓娓地道出石破天惊的一句:“阿文早在半年前就开始贩毒,这是他从上家买到的第三批货。”汪聘抬起头,语气可谓万分惋惜,“这批可卡因按计划该运往东北黑龙江一带,净利润可赚两千一百三十万。”

汪聘一反常态,将郑孝文如何筹谋成事抖搂得一干二净,宋景宁眉头紧皱,霍止也不例外——汪聘寥寥数语,直教郑孝文难逃一死,章肃山到底许了汪聘什么好处,能让他狠心断送郑孝文性命?霍止死死盯着汪聘,企图从他从容不迫的面部表情出看出什么端倪,廉润颐适时开口问他:“郑孝文的上家是谁?他们平时怎么联络?”

汪聘坦然摇头:“他很谨慎,没有给阿文任何联系方式。这几次转货都是他主动联系阿文,阿文第一批货成功脱手后足足等了三个月。我只知道他的货都是从国外偷渡来的,国内也做不出大批量的三九货。”

廉润颐又问:“既然是偷渡来的,你们走的哪条水路?”

“这我怎么知道?”汪聘挑了挑眉,像是觉得好笑:“知道了我也不能告诉你。”

廉润颐和晋灵微隐晦地交换眼神,本就对他招供心存疑虑,如今更觉匪夷所思。晋灵微顾不上这些,率先开口道:“现金交易的具体时间是哪天,你还记得吗?郑孝文要养活你们,收支总要有个账本吧。”

汪聘的笑容收敛了一些,意味深长的目光从在他二人身上游移而过,最终落在晋灵微把玩在手里的那枚校徽上。他年迈,因常年风雨奔袭并未显现多少老态,鼻梁上横架一道两寸多长的浅疤,衬得气质也不和蔼,如今却破天荒地流露出几分温情脉脉,似悔似叹地缓缓道:“我儿若是活着,也该像你们这般大了。”汪聘低下头,翻覆掌心相互摩挲,手铐间的锁链发出轻微声响,“我这一生,妻离子散恩义断,几十年来无趣至极,唯独对不住他父子二人。偏我如今又害阿文至此——”低沉沙哑的声音终于泄露出一丝懊悔的情绪,他长长地、颤抖地叹了一口气,不知是说给谁听的,“枉你与我……兄弟一场啊。”

话音刚落,汪聘两颊遽然绷紧,晋灵微最先反应过来,怒喝一声:“你干什么!”当即飞扑过去锁他喉咙。汪聘抬手钳制他小臂,奈何力气不如晋灵微,脸色顷刻间涨得紫红。刑侦科派来的警察到底年轻缺乏工作经验,还满心期待汪聘继续招供,谁料事态忽然急转直下,竟以为晋灵微要当众行凶,就连一向稳重的廉润颐也去拍汪聘后背——那力道仿佛是要将汪聘活生生打死——于是又惊又怒地拍桌站起,不知天高地厚地朝宋景宁吼道:“晋哥疯了?!我还在录音录像!”

宋景宁僵立着,咬牙切齿地骂出一句:“他要自杀,你看不出么?”那年轻警察猛地怔住,再一回头,只见汪聘角弓反张,廉润颐不知何时撬了他的嘴,半边手掌被咬得鲜血淋漓。他刚转正不到半年,还是文职,哪里见过这般场面,大脑登时一片空白,什么反应都忘了,眼睁睁地看着汪聘抽搐地蹬了一下腿,浑身愈渐瘫软。

又过两秒,汪聘松弛的眼皮彻底耷拉下去,廉润颐得以抽出手来,虚握成拳地抵在了桌上。晋灵微也松开对汪聘的桎梏,两手叉腰在原地困兽犹斗般兀自踱步,像是仍然气不过,一把拿起桌上的文件甩手就砸。审讯室里纸片纷飞,单向玻璃外三道目光齐齐聚拢,终于,廉润颐虎口一松手一抬,桌上徒留半颗碎裂的假牙,以及一摊湿润的血迹来。

随着汪聘生命的终结,越山码头贩毒案也在二十四小时内取得重大突破。鉴证中心的法医已经下班了,汪聘的尸检报告要明天才能拿到。霍止和宋景宁并肩站在深秋的霜夜里,目送载着汪聘遗体的车驶离警局大院,茂郁的杨柳枝交错着遮下斑驳树影,霍止隐于其中,教人难以看清脸上的神情。宋景宁警服单薄,霍止提出送她回家,宋景宁强颜欢笑地应了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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