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景像是在和他们博弈,见招拆招,就算他们步步紧逼林景也对付得得心应手。
那些主导者很快被撤去大部分股权,在被林景一步步收回权利后的他们气急败坏。
他们享受惯了人人追捧的感受,更舍不得衣食无忧,腰缠万贯的生活,于是破罐子破摔。
他们抱着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恶毒想法,在秘密联合一年后,制造了一场几乎天衣无缝,毫无瑕疵的意外。
林景万万没有想到他们会为了金钱利益以及地位触碰到法律的底线,当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林景和沈惠文在归家途中被失控的大货车追尾,巨大的冲击力直接将七座的suv撞扁,后座恐怖的凹陷让林景当场丧命,碎裂的玻璃扎进沈惠文的后脑,命悬一线。
她被送进医院抢救了整整一个星期,奇迹却没有发生,当植物人的诊断书出来时,林氏集团人心大动,一直蹲守着结果的股东彻底小人得志,趁乱煽动情绪。
公司里低层的工作人员基本上都有家庭,他们需要稳定的经济来源,一时间人心惶惶。
人员流失的太快,林氏很快便顶不住了。
林安予一边处理父亲的丧事,一边忙着母亲的治疗,本就病弱的林乐予更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噩耗,心神大动,在给父亲守灵时突然爆发急性左心衰,大口咯血,生命垂危。
林安予根本无暇顾及公司的变动,他的整个家庭几近支离破碎。
公司所有的心血,所有的产业基础在短短两周内被盗窃,那些人极快地规划着退路,很快林诚集团复刻着林氏上市。
他们利用资本的力量以及人脉全力封锁消息,让外界统一认为林氏集团只是更名,却不曾想内部早已物是人非。
林安予冷静下来细细回想,理智聪明的大脑几乎立刻意识到了什么,他第一时间卖掉了林家的豪宅豪车,把还在名下的品牌转给别人。
拼拼凑凑出来的钱,全部用来请私人侦探和金牌律师,终于,在不停搜集证据,上诉整整三年半,终于将恶人绳之以法,得到应有的惩罚。
车祸现场的惨烈视频,林安予只看了一遍就心痛到无法呼吸。
当那份视频永久地被密封在法网之中,一切尘埃落定,林氏集团破产的消息才渐渐漏出风声。
医院的顶楼,是单人病房,沈惠文双目紧闭,眼睫下投上一小片阴影,窗外的阳光轻柔地洒在脸上,安逸得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心电图发出令人心安的“滴滴”声,林乐予端着半盆水,轻声地走进来,他把水放在床头,坐在了床边。
白色的毛巾浸湿了水,林乐予轻轻给母亲擦拭“妈妈,我找到了。”
“他现在是大老板,可有出息了。”
脸擦完了,林乐予又捧起手,轻轻擦拭着。
“他还是那样,处事沉稳,对人又有耐心又温柔。“
纯白毛巾反复浸湿洗净,那盆水从透明逐渐变得粉红,林乐予知道手上的伤口碰到水会发炎,但他好像感受不到庝一般,面色如常。
“他是这样美好的一个人,我怎么就把他气走了呢?”
等帮母亲做好了清洁,夕阳已经落得很低了,他慢慢俯下身去,靠在了母亲瘦弱的肩膀上。
“妈妈,你应应我。”
林乐予的嗓子还是很难出声,他轻声说着,就像是多年前一个普通的晚上,小儿子依偎在母亲的肩膀上撒娇,害羞地问她“谈恋爱是什么感觉呀?”
想到这,林乐予忽然笑了,那双大眼睛眯起来,闪闪的“妈妈我好想他”
沈惠文睡着,就连每一次呼吸都是静静的,林乐予得不到回应,越来越委屈,他控制着呼吸的力量,可越控制越急,林乐予把脸埋进洁白的被褥里,忍耐着胸痛。
心肺的病痛没有一天放过他,像他这样糟糕的一个人,就该受着报应,以前说过的话,做过的事都应该原封不动地还给他才好。
血腥味顶上喉头,林乐予努力吞咽,半晌才呼出一口气,他捂着胸口,等蓄起一点力气后,颤颤巍巍地掏出药,看也不看倒出一把干咽下去。
他呛咳着,眼泪都颤了出来
“妈妈…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