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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2页）

商门亡妻许氏之墓。

鲜红色的大字在雪花中格外显眼，这是商青黛生母的陵墓。

&ldo;娘……&rdo;商青黛的声音颤得厉害，只见她跪倒在了墓碑前，偎依在了冰凉的墓碑上，泪水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ldo;带我走，可好？&rdo;

从未见过这样的夫子，也从未见过这样的母子对话。

杜若立在十步之外，静静地看着商青黛，不敢打扰，也不敢离开。

原以为灵枢院院主的独女，应该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大小姐，所以才会养出那样清冷的性子来。却不想，那些清冷，皆是对世事的绝望。

心，蓦地一痛，杜若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ldo;阿若，每个人的路都不一样的。&rdo;

原来是这般不一样。

没来由的凉意袭上心头，杜若打了一个冷战，再看向那个在风雪中瑟瑟发抖的商夫子，她来不及多想，便将身上的水蓝色暖衣脱了下来，顶在了头上，快步跑向了商青黛。

是谁，会来这里？

商青黛听见了身后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连忙抹去眼角的泪水，蓦然回头，却瞧见了一个小小的身影，立在了她的身后。

&ldo;阿若？&rdo;商青黛抬起脸来，发现小丫头以暖衣为伞，给她将风雪都遮住了。

杜若点点头，正色道：&ldo;夫子，你手臂中的断针再不拿出来，手是当真要废了的。&rdo;

她竟知道！

商青黛心头一暖，话语却依旧清冷，&ldo;这是我的事，你回去吧。&rdo;

杜若笃定地摇头，&ldo;夫子，身为医者，不可对伤者视而不见，所以，你若不走，我便也不走。&rdo;

&ldo;你威胁我？&rdo;商黛眉角一挑。

杜若蹲了下来，双手将暖衣擎得高高的，&ldo;像你这样的病人，我也遇到不少，若是因为你凶我一句，我便走了，那我就不配行医救人了！&rdo;

商青黛一怔，竟一时不知怎么答她，瞧着她的小脸冻得通红，心底竟升起一丝怜惜来。

&ldo;你身子本就孱弱，你还这样冻着，不要命了么？&rdo;

&ldo;夫子，回去吧。&rdo;

杜若温柔地道了一句，清澈的眸子水灵灵地看着她，满满地俱是关心。

心，被暖意熨烫着，商青黛的冷意也在渐渐消退。

&ldo;你别忘了，你也是我的病人，快些把衣裳穿好，我们……回去了。&rdo;

&ldo;是！夫子。&rdo;

杜若笑然点头，抖了抖暖衣上的落雪，将衣裳给穿了回去，又急忙用小手遮在商青黛头顶，生怕飞雪落在她身上太多，让她受了凉。

十九年来，除了幼时的娘亲曾经对她这样好，还有谁会如此待她？

商青黛站了起来，嘴角藏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声音还是那样清冷，她沉沉地唤了一句，&ldo;阿若。&rdo;

&ldo;我在，夫子。&rdo;杜若重重点头，站得笔直。

商青黛走近了她，亲手给她拂了拂发间的落雪，&ldo;以后不许再这样任性了。&rdo;

杜若低下了头去，低声道：&ldo;夫子以后可不可以……可不可以……&rdo;

&ldo;什么？&rdo;

&ldo;多爱惜自己一点？&rdo;

商青黛愣了一下，淡淡道：&ldo;这算是杜大夫你给我的药方么？&rdo;

杜若深吸了一口气，鼓足了勇气，抬眼看着商青黛，&ldo;是！&rdo;

商青黛冷声道：&ldo;我倒想听听，这药方开了哪几味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