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无疑于是扎在她心头一根刺。在小孩子那个时期,老师的一言一行经常能影响他们的喜怒哀乐。她不是没有倾诉的欲望,只是找不到对象。父母忙,外婆暴躁,外公反倒觉得她这样是好事。情况只能恶化下去,后来她成功地成了被孤立的对象。不过也不是完全没人对她表示善意。班上有个女生曾邀请她一起玩耍过,可每次体育课跳皮筋的时候,一轮到她跳,皮筋就跟长了眼睛似的,夹杂着风声全落在她的身上。疼是真的疼,可晚风更多的是高兴,毕竟那是她没跳(十一)面试时间是周六,定的早上九点,可美妆店在城东,学校在城西,横跨半个城,距离不算近。晚风计算了下路上耽误的时间,七点就出了门,等到店门口的时候看见离约定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她才松了口气。门口有不少人,晚风谁也不认识,从外表来看大部分都是在校生,但也有快三十岁的社会人士。她不善言辞,一个人站在角落没有走过去跟谁搭话。半小时后,有个身形窈窕的女人来开了门。晚风跟着人群走进店里,一路上听女人的自我介绍。她说话语速快,声音偏尖,晚风站在后面费半天劲才听清几个关键词——店长,姓唐,管事的。店员陆陆续续地来上班,店里十点才开始营业,他们这帮人被分成了几个组,在办公室进行简单的面试。晚风做了万全的准备,结果轮到自己的时候,问过年龄姓名后就给直接通过了。“唐姐您不用再问问别的吗?”晚风不敢相信,问道。“你以为是相亲吗?”唐姐看了她一眼,语气不耐,“去仓库领工作服,你就待在店里,以后上周六的班,还有问题?”“没有了。”晚风摇头,不敢再问。一上午过去,晚风才搞清楚这面试的水分为什么那么大。这条街有两家店,这次招人除了几个店内的导购员,还有发传单和搞后勤的。导购上班时间按课表排,每天都需要人,在校大学生基本都被留在店里。这岗位多了,竞争自然就少了。不过一天下来她也没卖出去一个东西,同期进来的几个人多多少少都卖了点,只有她还保持原样。下班后,晚风等其他人换完衣服才进了更衣室,求个清净。看来不管卖什么,在她都是一样的惨淡。这样下去可怎么行。晚风把换下的工作服放进柜子里,脸上尽是失落,拿上包准备出去,却听见外面一阵吵闹声。她没有多想,打开门就看见唐姐气势汹汹对一个中年妇女吼:“我跟你说了今天要早点来打扫,我有急事,你看看现在几点了,这不是耽误人时间吗!”“路上有点事耽搁了。”妇女态度卑微,把抹布从水盆里拿出来拧干麻利地开始干活,好言好语地多嘴一说,“店长你好像没通知我今天早到,我是按照平常的时间来的……”唐姐才不愿承认是自己的错,“你多大年纪我多大年纪,我肯定跟你说了,明明是你记性不好,你再不守时明天就别来了!”“……抱歉。”妇女没再争论。晚风在旁边有些看不下去。这个妇女面色泛黄,脸上布满了深浅不一的皱纹,一双手尽是老茧,听她说话想来年纪应该跟肖曼差不多,看起来却像是老了十岁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