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窗里的葡萄架紫了又绿,绿了又黄,辛辛苦苦一丝一缕养起来的肌肉成了肥肉,然后无声无息地消失。又一场秋雨洋洋洒洒地落下的时候,屋里的小姑娘也就长成大姑娘了。
然后就被送进了应辰的王府里。
再然后就……
高淑妃忽然抬头警惕地看了独孤月一眼,不肯再多讲了。
独孤月只道她是怕说了应辰坏话惹得自己不开心,倒也不想逼她,只是继续笑呵呵地安抚着小姑娘,顺便叫人把满殿的灯统统点上。满室灯火辉煌,华美非常,不知不觉间让人的心境也跟着敞亮了许多。
独孤月开玩笑地讲:“没想到高老将军私下是这个样子啊淑妃,来日得想个办法贬他官。”
高淑妃震惊地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地往后稍了稍:“……”
看她这个反应,独孤月一不小心笑出声了,有细小的水星顺着浓黑的睫羽滚落了下来:“不会的不会的,清官难断家务事,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就动他,倒是我的不对了。但是淑妃,”
她忽然严肃起来,看向高淑妃的眼睛,神色庄重又温柔:“哀家这次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你自由了。”
“……自由了?”
淑妃并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而是露出了茫然无措的表情。
独孤月耐心地给她解释:“就是说,不需要你去当尼姑,也不需要你去守皇陵,你大可以回家,开个小铺子,养花种菜钓鱼上天入地下凡,做你想做的所有事。”
真正想做的事情——说得委婉动听,但是不知道有多少人,穷其一生连自己真正喜欢什么都不知道,更能有几次机会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呢。
淑妃愣了一下,犹疑道:“但是,我想做的事情,不仅很多,而且很难,这世上从来没有人能做到过,大概也不会有第二个人能完成了。”
独孤月是那种遇刚则刚不能刚也要硬刚的人,成为太后之后,更是不太能理解为什么这世上为什么会有事情完完全全无法可想,疑惑道:“什么事情?哀家替你想办法。”
淑妃的表情忽然冷了下来,她活动了一下筋骨,攥紧了细瘦的拳头,红唇微翘,皮笑肉不笑道:“第一件事,皇后现下在哪里?臣妾想揍她一顿。”
独孤月啊了一声,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皇后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淑妃摇了摇头:“不在了,早就不在了。皇帝被囚起来第二日,六宫就乱了套,本来都在等着太后您的命令,但谁知您又病倒了,满宫姐妹就指望着皇后能放个话,是死是活,多少给个盼头儿,偏偏安静了好几天,没有一丁点儿动静。臣妾疑心出了事,派人去看,派去的人回来就哭,说连宫里的花瓶都搬空了……”
独孤月被这一番话气得眼前发黑,她单知道现在姬公褒在朝堂上说一不二,娥清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没想到老娥父女的心理素质居然都如此过硬,这种时候还能干出来离谱如斯的事情。
“你愿意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