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林昭瞳孔紧致,耳边响起顾知安的话。
里外不是人这话,今时今日才真切感受到是什么意思。
抬眼盯着嬴烙,“皇上,自重。”
“我不是岁的孩子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我也能护着你,江山万顷,我却独独想要你,你在怕什么,还是你真的一点也不在乎。”嬴烙气得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快要呕血,揪着林昭,“林昭,你真的还要装傻到几时。”
“刚才皇上所言,我只当从未听过。”林昭神情突然变得冷漠,眼里不带半点感情,伸手一拨便把嬴烙推开,抚平衣领,瞥一眼不服气的嬴烙,“这江山,你从来都没有说不要的资格。”
“你——你心里不在乎我,可是他呢?你在他那里岂不是一文不值。”
“值不值,我说了算。”林昭忽然觉得,嬴烙的确是长大了,字字句句都扎在他心口。转身朝门口走,“嬴烙,这是你
第一回让我失望,事不过三。我本以为你会是皇室里最有天子资质的人,如今看来,这天下江山,嬴家注定坐不了。”
难怪公孙也一心想要争天下,这嬴家,的确无人能稳坐江山。
眸色一暗,抬脚离开御书房。
“林太傅要出宫了吗?”阿满看林昭出来,听里边没动静,不由担心起来,“太傅,皇上年幼,请太傅担待。”
“你这话在我跟前说,我听着倒是受用,不过换做是别人,听了这话,该以为我是乱臣贼子。”林昭瞥一眼阿满,“皇上的脾气有今日,全是你们这群人惯出来的毛病,早知如此,当日我不该留你一条命。”
一脸忐忑的阿满听到这句话,双腿发软,一股冷意从背脊窜上来,屈膝跪在林昭面前,低着头,“林大人,奴才错了。”
林昭笑了,微微弯腰低声道:“错了?你何错之有?如今皇上这样不是正合了你们的心思,嬴家的人,废了,不好吗?”
“奴才不敢!奴才当真没有这样的心思,那都是从前、从前的事情,我已经不是那家的人!”阿满慌忙抬起头解释,却见林昭笑着,眼底却无半点笑意,表情凝住,“大——”
话未说出口,林昭眼神一凛,杀意一闪而过,阿满忙磕头,“大人,奴才真的并无二心,忠于大人!”
林昭盯着面前不过也才十六七的人,摇了摇头,“起来吧,进去盯着他,但凡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你该知道下场。”
“是!”
真不知道是福是祸,不过祸兮福兮,谁又能说得明白。
还未等林昭走到宫门,远处走来一身,不必那日城门接他的模样,看着精神不少。林昭笑了笑走上前,并没有打算避开。
“赵大人。”
“林太傅,久违。这是要出宫了?”赵觉看着林昭,这段日子林昭忙得几乎不见人,还远去西凉一趟,私下这件事情早就传遍了。
可赵觉心里不解,林昭分明是站在皇上这边的,顾知安要是真葬身西凉,岂不是替皇上除掉一个心头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