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先生。”
卡雷利又开口了:“看看这个女人吧!你们谁都不知道她是谁,可我知道!她是塞尔玛·戈茨的女儿。这个世界上最无耻的女人的女儿!”
“这不是真的,理查德!”露西娅哭了出来,“这不是真的!别听他的……”
“我要打断你身体里的每一根骨头!”理查德·艾默里向卡雷利咆哮道。
贾普朝理查德走了一步。“保持冷静,先生,请保持冷静。”他劝诫道,“我们必须弄清真相!”贾普转向露西娅:“继续吧,艾默里太太。”
片刻的寂静过后,露西娅试图开口。“我……我……”她看向她的丈夫,随即又把目光移向波洛,无可奈何地向侦探伸出了手。
“鼓起勇气,夫人。”波洛建议道,“您要相信我。告诉他们吧,告诉他们真相。我们正到了关键时刻,谎言不会长久的。真相总会浮出水面的。”
露西娅祈求地望着波洛,可是波洛只是重复道:“鼓起勇气,太太。是的,是的,勇敢点,讲出来吧。”然后他又回到了落地窗前。
经过一段长时间的沉寂,露西娅开始说话,声音低沉而压抑:“我确实是塞尔玛·戈茨的女儿。可我没有让这个男人来这里,也没有提议要把克劳德爵士的方程式卖给他。他到这儿来是为了勒索我!”
“勒索!”理查德倒吸一口气,向她走去。
露西娅转向理查德,语气十分急促:“他威胁我,如果我不帮他得到方程式,他就要告诉你关于我母亲的事,可我并没有这样做。我想一定是他偷了方程式。他是有机会的。他在那儿单独待过,在书房里。而且现在我也明白了,他一心想让我吞下那些天仙子碱自杀,这样大家就都会以为是我偷了方程式。他差点就让我在恍惚中……”她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便在理查德的肩膀上哽咽起来。
“露西娅,亲爱的!”理查德哭喊着,紧紧地抱住了她,随后把他的妻子交给了艾默里小姐。艾默里小姐站起身来,安慰地抱住这个哀伤的年轻女子。理查德看向贾普:“探长,我想跟您单独谈谈。”
贾普盯着理查德·艾默里看了一会儿,然后向约翰逊点了点头。“好。”他同意了。于是警士为艾默里小姐和露西娅打开房门。芭芭拉和黑斯廷斯抓住机会,穿过落地窗回到了花园里。当爱德华·雷纳离开后,贾普向理查德喃喃道:“我很抱歉,艾默里先生,非常抱歉。”
正当卡雷利拎着他的手提箱跟在雷纳身后向门外走去时,贾普示意他的警士道:“要密切监视艾默里太太和卡雷利医生。”卡雷利在门口回过身来,贾普仍对他的警士继续说道:“不允许任何人有非法行为,明白了吗?”
“明白了,长官!”约翰逊答道,然后紧跟着卡雷利走出了房间。
“我很抱歉,艾默里先生。”贾普对理查德·艾默里说,“可是当雷纳先生告诉我们那些后,我必须要做一些预防措施。我希望波洛先生能留在这儿,作为您和我谈话的见证人。”
理查德走近贾普,脸上的表情像是做出了某个重大的决定似的。他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说:“探长!”
“是的,先生。您想说什么?”贾普问。
理查德非常谨慎而缓慢地答道:“我想应该是我坦白的时候了。是我杀了我父亲。”
贾普笑了:“恐怕这种罪名是洗不清的,先生。”
理查德看起来很惊讶:“您这是什么意思?”
“不是这样吧,先生?”贾普继续说道,“或者换种方式说,您这一手可行不通。我意识到您非常专情于您的好太太。新婚夫妇都是如此吧。可是我坦率地跟您讲,为了这么一个坏女人而把自己的脖子套上缰绳可不值得。尽管她很漂亮,没错,我得承认。”
“贾普探长!”理查德愤怒地喊道。
“扰乱我的思路没什么意义,先生。”贾普泰然地继续说道,“我已经很坦率地告诉了您事实,不带拐弯抹角,而且我敢肯定波洛先生在这儿也会跟您说一样的话。我很抱歉,先生,可是责任归责任,杀人就是杀人。这件事儿到此为止。”贾普果断地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房间。
理查德转向波洛,后者已坐在长靠椅上目睹了一切。理查德冷冷地问道:“好吧,您也打算这么跟我说吗,波洛先生?”
波洛起身,从衣袋中掏出烟盒,从中取出一支烟。他没有回答理查德的问题,反而提出了自己的一个问题。“艾默里先生,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您妻子的?”他问道。
“我从没有——”理查德刚要开口,就被波洛打断了。波洛从桌上拿起一盒火柴,接着说了下去。
“请您,我请求您,艾默里先生,讲真话!您确实怀疑了她,我知道。在我来之前,您就已经开始怀疑她了,所以您才会那么急切地要把我从这所房子里赶走。不要否认。想要欺骗赫尔克里·波洛是不可能的。”他点燃了他的纸烟,把火柴又放回桌上,然后抬头向那个高个子男人微笑。理查德同铁塔般高,和波洛形成了可笑的对比。
“您错了。”理查德固执地告诉波洛,“完全错了。我怎么会怀疑露西娅呢?”
“不过,当然了,情况对您也一样不利。”波洛重回他的座位,沉思地继续讲道,“您碰过那些药品,您也碰过咖啡,您很缺钱,而且不顾一切地想要搞到一些。哦,没错,人人都可以找到一些怀疑您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