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佳除了认识油、盐、酱、醋,其它一概不知。所以在这些天的饭食里,不太会做饭的魏佳自主搭配着放了些油、盐、酱、醋,其它调料纹丝未动。
魏佳放下碗,看着那许久未被碰过的调料,摇了摇头,心道:怨不得我啊,谁让老天不开眼,选了我这么个半吊子。
在围裙上擦了擦手,魏佳解下将之叠放在灶台边,举步出了厨房。
大宝本来刚要落下的眼皮猛地睁开,随之“噌”的起身,看着走出来的魏佳向后方退去。
魏佳暗笑,不用这么守约吧,虽然不喜欢你接近,但并不代表不喜欢你啊。随后,魏佳转身进了作为正房的竹屋。
竹屋分两层,一楼有三间房,正门进入是“客厅”,吃饭待客在此处。另外两间,一间是老者的书房,一间是杂物房。
书房和杂物房魏佳几乎没有进去过,兴许是穿越的恐惧和怨恨还没过去,这里的一切在魏佳眼里都仿佛是幻觉,她不想多了解这里的任何事物。
二楼四间房,除了老者和魏佳的卧室,还空出两间,老者对她说起过,这里不久之后会来客人,那两间客房是为客人准备的。
还真是神机妙算啊,造房子之前就知道要来客人吗?这么早就备下了!
站在自己卧室的窗前,魏佳双肘支在窗框上,倾身向外。望着星空的璀璨,感受着夜晚的万籁,享受着晚风的滋润,魏佳心下却波涛汹涌,鼻头开始泛酸。
吸了吸鼻子,用手轻轻摸了一下鼻尖,魏佳起身将窗户关好,留下窗纸上掩映出的单薄身影。随即,影子消失,屋内陷入一片黑暗,隐约传来压抑着的抽泣声。
院落里,一声沧桑的慨叹穿过黑夜,重叠着又一声叹息抵达那跳跃的俏丽烛火中。
“唉……”
紧锁的浓眉下,一双锐利夹杂着雾气的眼睛遮掩在信笺下,随着手中越来越颤抖的信笺,眉头锁的越发浓重,眼中的雾气也越发的迷蒙。
“啪——”的一声,拿信的人袖子凭空一甩,将桌上的茶盏尽数拂落在地,吓得坐在桌子旁正在暗自拭泪的女人一个激灵。
一扬手,手中的信笺已然落进烛火中化为灰烬,纷纷洒洒飘落于下手之人和女人的面前。
“王爷……”女人作势要说些什么,被唤作王爷的人手一挥,示意她禁言。女人张了张嘴,终是无奈的轻微叹息一声,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泪,整理了一下仪容,这才走到书房门口,打开门对着门外侍候的婢女轻声吩咐了几句,又转过身子对着王爷说道:“爷,您晚饭也没吃,现下臣妾命人去给您做些清淡的可好?”
王爷背对她而立,双手交叉叠放在身后,那因用力相握而渗出的白色,因隐忍而略显颤抖的双肩,看在女人眼里,不禁又让她眼圈泛红。
王爷究竟心痛到何种地步,以至于这么多年的修为瞬间瓦解,虽不至于影响到什么大事,但如果不尽早恢复,恐怕明日难以应对。
此刻,王爷没有理会女人的话,步履沉重的走到窗前,缓缓抬起已是青筋满布的手,不晓得是内力还是外面风大,手还未触到窗户,窗户就应声而开了。
一时之间,王爷愣愣地望着抓空的手,半晌,就那么任由它停在空中。像一尊雕塑,一动不动,在月光的陪衬下,莫名的孤独又平添了苍凉。
女人望着他,不忍再劝说一句,看到下人走进屋才又悄悄转过身,用帕子擦了擦眼睛。
下人走进屋收拾地上杯盏的碎片,不小心发出的瓷器碰撞声音终于惊动了呆立在窗前的王爷。王爷虚动了动自己在空中的手,慢慢从手背转成手心,看着那双杀过无数人的手,那双拿着剑走过二十几年岁月如今已是老茧密布的手。
王爷冷笑,不管是谁,只要让我查出凶手,你想都别想跑!随之一掌挥下,“啪——”的一声,窗框应声被劈成碎片,溅起的木屑随着风吹散在空中。
正在俯身收拾碎片的下人,猛地“扑腾——”跪坐在地上,惶恐并哆嗦着继续收拾,不敢抬头,大气儿都不敢出。但是越紧张手头越乱,碎片清脆的碰撞声不断的在屋中响起,中间还多了一声“咝哈”声,想是那人害怕的划破了手,却也不敢声张。
女人用拿着手帕的手覆在心口,惊魂未定的喘着气,继而来回抚摸着胸口,因为惊吓耸起的双肩慢慢恢复正常。她拿眼偷偷瞄了一眼还将手掌放在窗框上的王爷,对着下人轻声吩咐道:“你暂且下去,换美菱来收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