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林太爷却以少见的严肃神情对杜鹃道:“丫头,我不管鱼娘娘跟你说了什么。既然她没说这人姓什么叫什么,长什么样的,住在哪,你也不能就说春儿不是。你就不怕弄错了?到时候后悔的可是你自己。”
杜鹃一震,再一次踌躇不定。
她很奇怪自己心意动摇,只好又去想杨元,让他帮自己坚定心意。
堂上的人表情更是各异,无法对这事置评。
大家对杜鹃如此包容,无非是因为鱼娘娘。
这其中,要数黄老爹和黄大娘神态最轻松,梗在心中多年的结终于结了。杜鹃连林家亲事也推拒了,说明她当年不是故意跟爷爷奶奶作对,真是鱼娘娘有安排。
因此,黄老爹端出爷爷架子,道:“杜鹃,你林太爷说的对,这事要想清楚了,别随便就说。”
林家人听了大为意外,却都欣慰不已。
在场的人,要数任三禾心思最复杂。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杜鹃两岁那年落水,根本不是被什么鱼娘娘救了,而是他救的;杜鹃五岁那年从梨树沟走失,也是他带她回泉水村的。
按说,这所谓的“鱼娘娘”根本莫须有。
然杜鹃两岁时就画出了鱼娘娘人身鱼尾的像;还有,他早就发现,杜鹃教林春和九儿的许多东西,都不是自己传授给她的,那些密密麻麻的计算和功课,连他都看不懂。
所以,他实在觉得困惑。
被一屋子人目光炯炯地盯着,杜鹃少见的无措起来,觉得有些骑虎难下,又不知如何往深了跟他们解释。
她真的不想忽悠人。
这个“真实的谎言”很令她头疼。
最开始,她只告诉了林春一个人;后来,她不得不告诉九儿;现在,她又不得不告诉这些人。她觉得自己在玩一个危险的游戏,结局如何,她丝毫不能把握。
出于本能的戒备,她并未对这些人坦言李墩的存在。
相比较林春和九儿,她对他们要防备的多。
她觉得,像这类玄妙的事,越说得具体、详细,越容易被人问出漏洞;越说得笼统、模糊,将来越容易见机行事,根据事实把故事编圆满。
正静默的时候,林春从外冲了进来,一脸急切。
他歇息的时候,听冬生和十斤说老太爷他们一行人去黄家了,有些吃惊,暗想莫不是来教训杜鹃的?杜鹃干的那些事也告诉了他。他还告诫她不要过分,他也是林家人呢。
当下顾不得细想,就匆匆赶来了。
等进来一看,一屋子长辈,按主客之别、辈分高低,还有男女不同分坐在堂上,唯独杜鹃坐在下面小凳子上。就像书上说的三堂会审似的。
见了这个阵仗,他更惊了。
一面迅速地和杜鹃交换了个目光,一面故作奇怪地扫视众人,问道:“太爷爷,大爷爷,你们这是……”
杜鹃抢着道:“他们是来为你求亲的。我对他们说,我的亲事鱼娘娘另有安排,他们不信。”
她生怕林太爷先问林春,然后林春说漏了嘴。
她告诉林春的内情,可比告诉他们的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