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不回家她不介意,但是不能一起过年她会有些失落。
陈山河仔细看着江拾月的表情,为难道:“对不起!陪你回家是我提的,做不到的也是我,我……”
江拾月摇头打断陈山河的话,“我知道。”
在大院住那么久,见太多经历太多都已经习惯了。
尤其是在飞行大队这几天,才不过数日就目睹了一场生离死别。
早晨她下楼时,楼下几个嫂子一边干活一边聊天,其中一个大清早就不太开心,时不时望天。
说他家男人每次有飞行任务,那心就跟飘在空中一样,悬着,什么时候落地什么时候踏实。
结果那天晚上陈山河回来地有些晚,回来就抱着她亲热。
见陈山河情绪不对,她追问才知道,那天出了事故,牺牲了一个飞行员。
很快,家属楼里传来惊天动地的哭号声。
就是那天那个说心悬在空中的嫂子。
处理完后事,那个嫂子带着孩子回老家,送别时江拾月也夹在队伍里。
她听见那个嫂子说,“自从嫁给老郑,这心天天悬着。现在也好,心好歹落到了实处。”
她哭,家属院其他嫂子们也哭。
从那一刻起,她才明白,回了飞行大队的陈山河,每一次跟她见面都可能是最后一次。
想到这里,江拾月抬头看着陈山河,“危险吗?”
陈山河低头,沉默。
江拾月抿唇。
沉默有时候就是答案。
“去哪能说吗?”
陈山河摇头。
去哪不能说,干什么肯定更不能说。
莫名的委屈让江拾月眼眶发酸,良久,她眨眨眼,抬起头朝陈山河笑了笑,“那你早点回来。我跟阳阳在家等你。”
陈山河点点头,还是没说话。
不是不知道江拾月担心,可他能说什么?
做不到的承诺他说不出口。
江拾月调整好情绪像平常一样,边吃饭边跟陈山河聊天。
阳阳不爱说话,陈山河话也少,说是聊天几乎都是江拾月一个人说。
江拾月说去制衣厂的事说又去修理营那个大院耀武扬威了一回,还说萌萌妈控诉阳阳的事。
说话就顾不上吃饭,一顿饭吃得自然慢。
阳阳和陈陈山河都早早吃饱放下碗筷,却谁都没下桌,静静地听着江拾月说话,也不催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