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伟见母亲说得那么冷漠,心里倒吸一口冷气。
刚才他看见嫂子作死,几乎吓破胆子。
“妈,嫂子好歹是侄子的妈,你何必总不待见她。
嫂子多可怜,大哥在生时,天天被你挑三拣四,也没过几天好日子。”军伟说。
“她过得怎样论得你去管她,人家过得不知有多自在,天天有不用的男人陪着。”六婆说。
“妈,你别为老不尊,同样是女人,你为何说出的话如此恶毒。”梁玉珍带着哭腔说。
“我恶毒?村里哪个女人像你,天天勾引男人,摆出一副缺男人可怜样子,看到男人两眼放光。”六婆说。
“妈,我不让你这样说嫂子。”军伟愤怒地说。
“你的魂早就被她勾去了吧,别以为我不知道。昨日看到你们抱在一起,比捆绑还紧贴,她比狐狸精还狐狸精。”六婆说。
“你别左一句狐狸精,右一句狐狸精。难道我一个单身女人不追求男人。
我们同样年轻死了老公,那其中的滋味你比我更清楚吧。
我不信你就不想男人,怎么我们结婚哪天躲在衣柜里偷看呢。”梁玉珍说。
这话说中了六婶的心病,因为她躲在衣柜偷看儿子大婚行事,被村里人耻笑很久。
“树要皮,人要脸,我做不出你那样子,是男人往屋里拉,是个公的,连狗也不放过。”六婆踮起脚尖,指着梁玉珍骂。
珍嫂子顿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只好跑回房间里哭。
军伟看到母亲咄咄逼人样子,也无可奈何,只好推母亲出去。
说都除夕啦,还让不让人好好过年,然后把门关上。
军伟去拍嫂子房间的门,他又担心嫂子会做出傻事。
殊不知珍嫂子刚才上吊是演戏,她还不想为这些人死。
再说她今年才二十五岁,正年轻,她心里还憧憬着爱情。
她准备好绳子,打算听到谁进屋里,她都吊一会,为了挽回脸面,让大家知道她是刚烈的,只好往身上施苦肉计。
她刚才发现上吊太难受了,都无法喘气。
所幸来人是军伟,满身力气,没两下把她解救下来。
但她后悔军伟做人工呼吸时,她那么早醒过来,不知是不是村里人都没养成刷牙习惯,口气都特别重。
现在听着军伟又拍着房门,嫂子嫂子地喊,她爱理不理,坐在镜子前仔细描眉毛。
大过年了,得描一个“喜上眉梢”,她又往手里抹一点雪花膏,一股香喷喷的香味顿时萦绕在周围。
她心里嘲笑明婶那些老货,晚上爱涂猪油,滑是滑,就是油腻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