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了吧。我有时候忘记吃药就会做很可怕的梦。”他指了指自己的头:“断了药,会很痛,炸开了的那种。”
“不过话说回来这药有副作用吗?”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一点担心。
“没,没有。”林锐无端地说话有点结巴:“不过,能少吃,还是尽量少吃。”
林锐手边没有他要吃的那种药,就让许一在办公室等着,他下楼去领。
许一百无聊赖的坐到林锐的办公室里,帮林医生把花浇了,又把摊在桌子上的几张记录病人病情的单子整理好。
那沓子纸重新整理好放在办公桌上,里面的一张病例表引起了许一的注意。
许一把那张纸挑了出来。
江宴,白血病,建议异体干细胞移植。
他的眼前忽然浮起了秦越那张冷冽极具侵略性的脸,以及提起“阿宴得的是白血病,许一你救救他。”高傲的脸上浮起的红眼圈。
心思一动,他扫了一眼江宴的病房号码。
“林医生,我有点闷,先出去逛逛,晚点会来办公室找你。”按灭了手机,许一关上了门。
他真的不知道秦越会在他弟的病房。
单人病房,很大的窗,白色的窗帘被风轻轻地吹动着,隐约能听到外头盘旋的鸽子叫声。秦越在门口讲好了电话进了病房,却忘记了把门掩上。
江宴的侧脸看向窗外,听见了动静,缓缓地转过了头。时间似乎静止了两三秒,安静的空间内只剩下医疗器械的杂音。
江宴看向秦越嘴角拉扯出一个笑,等看病房门口站着的许一,忽然就笑不出来了,甚至身子不自觉地瑟缩了一下。
那是许一第一次见到江宴,苍白,无力,瘦弱不堪但眉眼依旧清丽俊秀。
许一不知道江宴是不是看见了病房外面站住着的他。
他往门旁边躲了躲,整个人隐没在了阴影里。
他看见江宴抬起了细瘦而又苍白的手腕,朝着秦越招呼了两下。秦越就走了过去,坐在了江宴床边。秦越的手很大连掌心的纹路看着都是暖的,但却异常温柔地包裹住江宴的手。
“阿宴,还痛不痛?”秦越看着江宴手臂上满是青灰色的针眼儿,脸上都是掩盖不住的心疼,大概是江宴的手太凉了,秦越在江宴的手掌心上呵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放在了自己的侧脸上。
秦越一定是很喜欢喜欢他的弟弟,因为他在这个病弱的男子面前收起了所有的礼貌与疏离,看起来像是个正常的人了。
许一听见秦越叫:“阿宴”,无端的心里竟然升起了一点难过。
是因为嫉妒吗?嫉妒这个叫江宴的人可以有一个这么疼他的哥哥。
就是嫉妒,他都要妒忌死了,所以许一打算悄悄离开。
他转身,却不小心把垃圾桶撞倒了,噼里啪啦的声音还挺大,许一有点震惊。
回头匆匆的扫一眼,果然房间里的江宴和秦越果然转过头在看他。许一都想骂娘了,他懊恼着把垃圾桶扶了起来,再转头看向秦越和江宴的的那一刻已经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