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笑笑还是咧嘴笑,不置可否。她看了看饭桌上的两个孩子,心想连累了林锦平的仕途事小,要是不小心连累了孩子们的命运,那可糟了。她家林冉以后还要做外交官呢!
“哎呦,虽然说江州确实很远,你年后就要上任了,可也不是说咱们一家就此分开了呀。等过段时间,你安顿下来了,我也想办法把公司迁到江州去,按照现在蓁月的发展趋势,说不定过两年成大公司了,把总部安在江州可不是好事!”
妻子的话让林锦平大吃一惊。他历来知道自己这个老婆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个性,一个人这些年走南闯北去了不少地方,可她毕竟从小生于斯长于斯,娘家也在对宁城,原以为她是怎么都不愿意去江州落户的,可看她现在的表情神态,似乎比自己更期待去江州一样。
冯笑笑上一世在江州上了四年大学,对江州一直心存好感,上一世因为没能在江州的中学找到工作,她才无奈回到宁城这个小城市又做了一辈子的中学老师,如今跟着老公去江州高升,她又能把公司落户江州,她何乐而不为呢?
唯独有一点令她不爽,江州毗邻香港,这一挪窝,倒是离何氏更近了。
况且,江州并不是一个亲人都没有,她小舅舅裴西临大学毕业后直接保送了本校的研究生,如今正在江州大学读研二,她对裴西临一个人在江州也是担心,如果能过去,对裴西临也能多照佛,让她更省了一些心。
毕竟,上一世,小舅舅就是死在江州的,即使在这一世,她也偶而半夜从噩梦中惊醒,梦见了上一世她见到小舅舅的最后一面——裴西临正骨瘦如柴的在江州火车站旁边的广场上,用针头往自己个胳膊里插着针。
林锦平叹了口气说:“也好,如今国家发展很快,机会很多,宁城这经济眼看着一日不如一日了,咱们一家四口搬去大城市,发展确实能更好些。”
他摸了摸冯笑笑的笑脸,努力的收起了心中的不安,温柔的笑了笑。妻子这般爱创荡的个性,不知何时也影响了他,既然连这个小丫头都能创立了一个公司,手下带着几十号兵,管着几百万的生意。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输的太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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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锦平上任江州已经一个多月了,这一个月多,没了林锦平帮忙照顾两个孩子,冯笑笑才觉得自己比平时忙了十倍。每天一睁眼就要给两个孩子做早饭,下午一下班就要去接孩子,晚上带着两个孩子去外婆、奶奶家吃饭,回家了还要收拾屋子……这么连轴转了一整个月,只是偶尔给林锦平打上一个电话,互相交代一下彼此的状况,聊得都是家长里短。
任慧这天见冯笑笑挂了电话,忍不住骂她心大,对冯笑笑说:“月珍啊,我劝你好好多看紧你家林锦平。他呀,放在男人堆里都是扎眼的帅!还是个大官!江州可不比宁城,多少诱惑、多少不正经的女人啊,他一个人新官上任,这一个多月了,孤家寡人一个,你也就不担心?”
“这有啥担心的,我家林锦平没那个心思,让他呆在女人堆里,他都坐怀不乱。”冯笑笑淡淡笑笑,她平时听这些三姑六婆劝她看紧老公,总觉得有些好笑,夫妻间连这点信任都没有,还结什么婚啊!
“你啊你!”任慧见劝不动她,无奈的说:“太不了解男人了,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就算是再正人君子的男人,你放一个裸-女在他面前试试,十个男人有九个都受不了诱惑。你就把林锦平这么一个人放在江州冷落他吧,早晚你得后悔!”
冯笑笑忍不住想,难道林锦平也是这种男人吗?她相信他,可她不敢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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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锦平刚到任一个多月,每天的杂事多的忙不过来,这晚好不容易忙完了,见窗外天色已黑。
虽然正是三月间,全国都还乍暖还寒。但江州是沿海城市,林锦平已经穿上了单衣单裤,夜里有些微凉,他走出单位大门,一个人往单位给他租的小区走去,从单位走到小区大概半个小时时间,他每天都走路上下班,顺便锻炼下身体。
江州比宁城确实繁华百倍不止,即使夜里9点了到处都是霓虹闪烁,这几年江州的外来工大量涌入,到处都有流窜的身份不明的社会青年,治安很乱,经常在电视和广播里听到打劫和偷窃的新闻。林锦平虽然长得人高马大,一个人走夜路也格外小心。
他拐入一个僻静的巷子,穿过这个巷子就是小区了,可这一段是个城中村,当地老乡把房子租给外来打工者,什么鱼龙混杂的人都有,可四周却连个路灯都没有,黑黢黢的。
不远处,一排闪着粉红色霓虹灯的店面映入眼帘,他每天经过,知道这里不是什么正经场所,经常有穿着暴露的女人在门口坐着向外张望。林锦平身为一个公务员,每天经过时都想着该如何治理,可他知道,这是城市发展的沉珂和毒瘤,不是他一个人就能解决的。
果然,又往前走了几步,就见两三个女人从门口冲了出来——这几个女人穿着极短的裙子,上身只穿着一件背心,烫着爆炸头,带着夸张的首饰——她们一见到林锦平就贴身上来,嘴里娇嗔的说道:“大哥,进来放松放松吧,你长得这么帅,给你打个折!”
林锦平感到有些恶心,立刻往后退了几步。借着昏暗的粉色灯光,他上下打量了几个女人,她们年纪都不大,大概只有二十岁左右的样子,身上这身打扮根本谈不上时尚,倒是显得十分出格而低俗。
他不愿意和这些风尘女子多聊,立刻绕开道走,心里突然觉得这些女孩也太年轻了些,这么小就出来卖肉,这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
他脚下一停,又忽然折了回来,老干部上身,对着几个女孩好心说道:“你们几个是从哪里来的?家里人知道你们做这个嘛?年纪轻轻的,有手有脚的,干什么不好,为什么要干这一行呢?”
女孩们见他折了回来,本以为有生意了,正高兴呢,可听这客人不过是想要跟她们说教,努努嘴不愿多理。
其中看起来年纪最小的女孩却回话了:“大哥,我们也是没办法才做这个的,真的是养不活自己,我都好几天没吃饱饭了,你要是再不光顾我们生意,我可又要饿肚子了。”
像这样祈求同情的招数,也是她们惯用手段之一。
林锦平听了这话,心里还真的生出几分同情。他说:“既然做这行连饭都吃不饱,就趁早别做了,我看前面有好几个饭馆都在招服务员,一个月工资也能有一两百的,不比你做这个强。妹妹,你听大哥一句劝,你现在才这么小就做这个,以后一辈子都翻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