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老兽医听完后皱着眉头沉思一番,说想法可行,如果真成功了,混种的猪会长的更壮更好,也有可能长的更慢更差劲,这就要实际操作实践后看具体啥效果了。老兽医来了兴趣,在查看过野猪崽没啥事后,就随柳建国去他家商量家猪野猪混种的事情,王晓红被他留下来给家猪崽喂药打虫,顺便指导下柳二媳妇和江秋月养猪要注意的地方。江秋月听她对养殖一事侃侃而谈,说的头头是道,回屋拿出本子和笔,将她说的关于如何养猪的要点一一记下来。好记性不如一个烂笔头,以后再养就先对着本子看看。柳二媳妇见她准备的竟然这样齐全,是真心要向人家兽医同志取经的,而她啥也没拿,就凑上一对耳朵,一时有些急,担心过后记不住给忘了。江秋月看见后,跟她说会一起记下来,过后让她拿回去一份就好了。柳二媳妇这才放下心,开始专心问王晓红她闹不懂的地方。稍后问的差不多了,柳二媳妇停住嘴,不好意思地红着脸说去给女同志倒茶喝,转身急忙跑回家去了。“托你的福,这回能喝上大队长儿媳妇亲手泡的茶。“江秋月笑着调侃,同时向她点明了养家猪之人的身份背景。王晓红眨眨眼,笑着说她过的不错啊,小房子和工作都有了,不用再累死累活地下地干活。江秋月摆手回道就是个养猪的猪倌,哪里算是什么正经工作,要说好还是她这个当兽医的工作好,能学门手艺不说,说不定还能通过防疫站之类的地方弄到回城的机会。“唉,想回去哪有那么容易,对于京都来的更难。不过借你吉言,希望能有那一天吧。“王晓红高兴又期待地说道。江秋月点头,说会有那一天的。她请她进屋坐坐,王晓红推辞,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稍后两人大致说一说她们分开后各自的情况,又想到不在场的另外两个人,不免唏嘘一阵。柳二媳妇很快抱着个搪瓷茶壶过来了,另有三只土陶碗。她手脚麻利又轻缓,将碗在石桌上摆开,一边倒茶,一边给两人道歉说沏茶耽搁了一下子,让两人慢等了。茶壶口冒着袅袅热气,茶水倒在陶碗里看起来带着青亮,里面应是放了茶叶末。江秋月两人连说没事儿,是她太客气了。喝过茶后,王晓红从背着的木箱子里掏出一个纸包,看起来像是旧报纸裁剪下来用的。“这是专门配给小猪的打虫药,待会儿喂食儿的时候掺到猪食里面,等到晚上估计就能打下虫。”她将纸包交给王晓红,又叮嘱她明天一大早注意点,把打下的虫清扫出去埋了,别让小猪再接触到。柳二媳妇不停地点头说好,两手在衣裳上擦了擦,才敢接过纸包,慎重地装口袋里收好了。过会儿喂猪食的时候,王晓红亲眼看着,柳二媳妇将打虫药掺在水里面跟煮好的猪食搅拌好,敲盆叫小猪崽吃江秋月那边的野猪崽都哼哼个不停把一槽猪食拱完了,那三只家猪崽还没动静,听到叫饭声动了动就没反应了。王晓红看了看,直接让柳二媳妇进去,逮住一个一个亲手喂下去。江秋月过去帮忙,跟王晓红一人束缚住两只猪脚,让柳二媳妇掰猪嘴往里面填猪食。这样折腾了三回,每只小猪崽都多少喂下了点,接下来就看药效了。王晓红不可能在这过夜,她还要跟着师父回长河大队,对她们说她明天会再过来看看效果。柳二媳妇还在紧张小猪崽喂药后的反应,呆在猪圈口不敢离人,江秋月去送王晓红。她们先去隔壁的队长家找老兽医,果然见他已经在门口等着了之前他跟柳建国讨论家猪野猪混养的事,双方都有做成这事的意向,柳建国更是叫人请来政委一起。眼看天色将晚,三人才停住话题,老兽医决定先回队里提前跟队长说一声,再谈具体合作。柳建国随之拉出驴车,准备送他回去,顺便跟他们队长聊聊。王晓红赶来的正是时候,跟他师父报告了给小猪喂药的事,坐上驴车向江秋月挥手告别。柳建国随后问她小猪崽的事,江秋月将他们走后的事大概说了说。“你那个想法很好,如果真成了,能给咱们大队增收不少,说不定……“还有意想不到的好处,就看临河村以后怎么发展了。柳建国表扬了江秋月几句,后面的话没说,暂时没影儿的事先不讲。政委在一旁笑着点头,温和地看着江秋月被夸的不好意思。江秋月脸红,那些对老兽医说的话只是一时应急从脑子里蹦出来的,前世的电视新闻上是有报道过有人在山林里混养野猪,但具体怎么操作的、过程艰不艰辛,她一无所知啊。好在柳建国本就以为那是她多思多想后琢磨出来的一个念头,没指望她后续能使上什么力,只是有个能引导方向的想法就是大功一件了,说等事成了给江秋月记功。政委说合该如此,有了奖励,其他人做工时才能更出力更有活跃性,而不是光耗时间磨洋工却不出力。政委回去的时候,江秋月拐上去跟着,走上了一段,政委回头问她有啥事,江秋月支支吾吾的不好开口。政委温和地笑了笑,问道,“你是想问关于小彭的事吗?”毕竟那家伙走了大半月了,一直没现身,估计人家小知青终于知道着急了。这是个好兆头,说明臭小子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两人将来走到一起的机会蛮大的嘛。话说江秋月之前还真没着急,这段时间发生了太多事突然接到养猪的活儿、从知青院搬出来、整天忙乎着养猪外加收拾新屋子,最近又碰上小猪崽生病……一连串的事,忙的她快晕了头,哪里还记得彭敬业那个神出鬼没的家伙,就连上次打算准备点东西以便感谢他救命之恩的重要事,都给忘的一干二净了。如果不是刚好碰到王晓红,两人聊起当初火车上的四人,江秋月恐怕还要遗忘一段时间,直到她适应新生活节奏,回头想起莫名消失的那人。“很久没见过他了,他还好吗?”是又受伤了还是发生了什么事?江秋月眼中闪过担忧,彭敬业是她目前唯一的朋友,万一真出了啥事,她得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会尽最大力气帮他。这会儿,她不由有些懊恼最近被有了单独房间的欣喜冲昏了头,又被养猪的活计缠身,没及时注意到彭敬业突然就不见了。不过以他的身份职业……或许,只是调去其他地方或者被派去哪儿了?江秋月带着这个不确定的想法,忐忑不安地看向政委。政委将她的小情绪尽收眼中,满意点了点头,臭小子娶媳妇的事指日可待了。当下,他抛出点信息给她安心,告诉她,“是去办事去了,估计过不久就回来了,不用着急,回去好好干活。“江秋月放下心来,点头保证一定做好分内之事,把野猪养好。至于分外的活计什么的,就不要指望她了。离开的时候,政委又叫住江秋月,说天热起来了,听说她手上针线不错,看能不能给小彭战士做身夏装,等他回来当便服穿正合适。这是提前给那个愣头青傻小子讨福利来了,正好给两人添添火,别磨磨蹭蹭的看得老人家都捉急。江秋月听完一时愣住。江秋月有点为难,倒不是不愿意做,彭敬业多次帮她,给他做一件衣服算什么,夏天的衣裳又不费什么布料。难的是他根本不知道彭敬业的尺寸,就像之前她想给他做双布鞋感谢,最后因为不知道他的脚码大小而放弃。政委看她一脸为难之色,还以为是小姑娘不好意思给男人做衣裳,他故意说成另一个意思,“我这里有闲置的布票,你尽管用,不要担心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