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四肢一软,支撑不住趴回去,却又趁着应旸放松警惕试图再站起来:“呜——”
应旸这才猜出它的心思,温热的掌心在它身上轻柔地抚摸着:“乖,爸爸不走,爸爸就在这里陪着你。”一直摸到它舒展开来为止。
得了保证,蛋蛋总算安心地耷拉下眼皮,只留出一条小缝随时观察他的动向。应旸看得又好笑又揪心,不由联想到童年时生病的自己,当年他可没有享受到这样的待遇。高烧将近40度,还是只能一个人关在小房间里咬牙硬撑,没有冰敷,没有药,他那所谓的爸回来搜刮完钱又不知道死哪儿赌去了,他妈则被打得自顾不暇,躲在房里养伤。
哪像这小家伙,住着高级病房,还有这么多人通宵守着它。
腹诽了一轮,应旸留意到点滴快打完了,而林静泽的手机也再次响起。
按下呼叫铃,应旸静静地等着护士过来,程默则站在门前背对着他,离他很远,彼此都没有开口,房间里一时只剩下林静泽说话的声音。
不多时,林静泽接完电话,迟疑地说他要走了。
程默没有挽留,甚至劝慰着把他送了出去。
事实上,对于情急时半夜把他叫了出来这事程默十分过意不去,听说现在有人来接他,他再安心不过。
不放心的反倒是林静泽,既想拉着应旸和他一起走,又担忧程默一个人留在这里会胡思乱想,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游移,心里也跟着摇摆不定:“要不……我还是不走了。”
不等程默说话,应旸就果断替他送客:“回去吧,我留着。”
林静泽不信任地和他对视。
半晌,护士来了,应旸一边把人迎进门里,一边莫名地冲林静泽说:“没有旧。”
“……”短暂的怔愣过后,林静泽听明白他话里的深意,也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他所言非虚,于是低声和程默交代了几句,紧蹙着眉,步履沉沉地离开。
护士给蛋蛋拔完针后也走了,病房里登时剩下两人一猫,算不上尴尬,只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程默没有问应旸究竟是怎么知道蛋蛋生病,又是怎么摸来这里的,料想他大概是派人监视着自己,想看看自己被他丢下之后到底有什么反应,会不会辗转反侧,寝食难安之类,他好从中得到报复式的快感。
只是他的报复对象不包括蛋蛋,所以在听说蛋蛋出事以后他还是亲自过来了。他到底不是坏人,是自己有错在先,他才这样对待自己的。
很公平。
应旸没有做错,错的一直是他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没有很虐吧qaq捏不会写虐……明天情人节!双更!更到默默脸红心跳为止!
第45章插pter45
讨嫌的针管总算被拔走了,蛋蛋再次趔趔趄趄地站起来,慢吞吞挪到应旸脚边,软软地扒拉他的裤腿。
应旸赶紧蹲下把它抱进怀里,接着走到沙发旁坐下,趁它翻肚皮的时候拉着起一条后腿打量某个不中用的部位:“哎哟,都肿了。”
像是幼小的苗苗忽然发成豆芽,哆哆嗦嗦地支在空气里。
“吆呜……”蛋蛋有些委屈,既羞于被嘲笑,又享受应旸给它呼噜肚皮的快感,一时矛盾坏了,只能弱弱地朝程默投去一个求助的目光。
其实程默也有点紧张。
从今早发现蛋蛋不对劲开始,他就一直沉浸在这种惊慌失措的情绪里,哪怕应旸走了他都没有这么难过。毕竟他清楚其中的原因,而猫是一种忍耐力很强的动物,它们也不会说话,很多病症到了有所表现的时候往往已经发展得十分严重了。
平时蛋蛋被他养得很糙,乱窜乱跳也不拘着,任由它在家里四处撒野,但眼下不同,它还生着病,应旸就这样没轻没重的撸它,也不知道会不会把它弄疼。
“你轻一点。”
蛋蛋趁机收回后腿,宝贝似的翻了回来,把红肿的小豆芽藏在身下,见应旸因为程默的话而停下动作,不禁娇声催促:“吆。”快继续摸我呀。
应旸试探着把手搭了回去,小猫咪还不满足,扭头望向程默:“吆。”要一起摸。
程默不得已坐近了些,和应旸一个摸头一个扫背,让它享受着仿佛帝王般的待遇。
不多时,蛋蛋舒服得沉沉睡去,小沙包似的坠在怀里,像往常一样舒展开身子,再不像刚才那样难受地蜷缩起来。
见状,程默小小地松了口气,悬着的心也慢慢落回实处。
他把蛋蛋视作了亲人,希望它能尽可能长地陪伴自己,所以它绝对不能有事。他不想再承受一次失去亲人的痛苦了。
静静出了会儿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程默发觉自己的手不小心滑到了应旸腰上,而应旸什么也没说,只依旧稳稳地抱着蛋蛋,不时把它蹬得悬空的腿捞回来摆好。
程默忽然感觉口干舌燥,起身倒了杯水,喝完轻声问应旸:“你要吗。”
应旸不置可否,始终低头看着蛋蛋。
程默这才发觉自进门起他就好像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自己。放下杯子,程默心想不喝算了,正要窝回沙发小小地睡上一觉,应旸却在这时清了清嗓子:“咳咳。”
在给他倒水和置若罔闻之间犹豫片刻,程默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再怎么样他也跑了这一趟,就当看在蛋蛋的份上,不跟他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