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身为郡守,自然希望我们能一心。都是为大秦做事,都是要尽心尽力的。”尚谨眼含笑意,目光划过所有人,笑意却忽然消散,“可是我听闻,诸位等着我来,给我些教训?”
“郡守!这些都是小人之言!”
“就是!我们怎会行此举?郡守与郡尉乃是一郡长官,我们怎会不从?”
他也不拆穿他们,顺水推舟说:“既然误会都解开了,那也就好说了。”
*
上郡。
三十万秦军开赴北疆,打了匈奴人一个猝不及防。
不同于多年前秦国两线作战,如今的大秦已统一天下,南方又不必再担忧百越,国力倾轧之下,匈奴自然是寡不敌众。
“公子!”王离身上还沾着血,也顾不得清洗了,刚回来就来找扶苏了。
扶苏立于城墙之上,本以为王离要过一会儿才能来。
“这么急,前线何事?”
他是亲眼看着得胜归来的,见王离这么着急,还以为有什么暗地里的军报。
“不,我就是让你猜猜我这一战带着人挣了多少军功。”
身为将领,王离的军功并不是斩首一人就进一级这么简单,而是要看他率领的军队的战况。
要是死伤多于斩首,他还要受罚的。
“这哪里猜的到,反正不会少。”
“他们占着这里多久了,总有一天要把他们赶走!”
王离见他半分不适都没有,好奇地问:“公子你真一点都不怕血啊?”
“有何可怕?”扶苏不解,他虽说一直长在咸阳宫,也不是没见过死人。
至于到前线会看到何种景象,他心里早有预料。
“明章可怕血了,之前在西南的时候,我身上沾着血都不好靠近他的。”王离提起尚谨,难免思念。
“我还以为他怕血是因为在咸阳待久了没见过杀人,公子你也待在咸阳,完全看不出害怕啊?”
扶苏听完默了一瞬,骤然捏紧了手中的物什。
“他在去齐郡的路上亲自杀死两个刺客……”
尚谨从不和他们说害怕什么,仿佛他永远是无所不能,天不怕地不怕的。
“他没和你说他害怕啊?也是,他也没和我说,我自己看出来的。血淋淋的,他肯定不好受,怪不得我祖父说,别让他上战场。”
“我祖父看人的眼光可毒辣了,他当年第一次见明章,就说贸然让他上战场可能会毁了他。”
要是骤然把尚谨推到尸山血海的战场上,他恐怕真的受不了。
扶苏久久不再言语,最终只是说:“韩信陪在他身边,不会出事的……”
“也是,韩信年纪虽然还小,但是很可靠。”
*
代郡。
“阿父,上郡传回军报,河南已收复。”李左车正和李牧说着上郡之事。
“不错,不错。”李牧颇感欣慰,这么多年他和秦其实仍旧不算太亲近。
不过他已年老,皇帝能容人,也没对他如何。
如今看着收复失地,自然也是高兴的。
李牧看向一边的韩信,问道:“小信看着倒是比我还高兴?”
“因为裨将是王离,监军是大公子!”因为尚谨的原因,韩信和扶苏王离关系也好,看着他们能立功心里是喜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