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阿安比着郑焞说,谭慕妍才放心。这会儿,谭令驰在里面哭呢,哭声传出来,谭慕妍心是疼着弟弟,脸上的神情,是放松着的,道:“他在家里,就父亲打过几次手板子,再没有动过他别的。”
谭令驰啊,娇娇儿,现在是习武辛苦得,哭起来了,就是这么一回事。
谭庭栖谭晗当年怎么样,一家的长子,两个人从小的懂事又比着争强好胜,谭慕妍没见过他们这一茬,明白怎么回事,这个道理谭慕妍,坐门口听弟弟哭也是干揪心,谭慕妍走远一点坐了。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就这样想吧。
没一会儿,郑焞回来了,这几天秋干物燥风尘大,他已经换了衣裳,穿着一身白绿两色拼接的罗衫儿,远看像一位意气飞扬的少年。
谭慕妍撑着座椅的扶手站起来。
郑焞闪身而至,道:“我知道,你别来,我去看着。”身姿轻盈而过。
很快,里面发出一阵阵的惨叫,谭慕妍坐得远了点,都一声声的听见了。
“怎么了?”谭慕妍扶着后腰走去,又靠近谭令驰所在方位的木板外围。
“没事!”郑焞在里面高声说话,道:“很快就好了。”
谭令驰还没有到男孩子的变声期,男童的声音透亮尖锐,那惨叫啊,都要赶上过年杀猪了,不过人还有这样的力气嚎着,谭慕妍反而宽心,又坐了回去。
很快,郑焞双手的袖子襻膊系着,抱着谭令驰出来,把他送到床上去。
谭慕妍跟在后面,谭令驰所经过之处,散发着一股浓烈的药味,药膏药酒药油混合的味道。
谭令驰脸埋在郑焞身上,放到了床上,脸埋在被褥里。
郑焞袖子还缚着,露着一双精壮的手臂,在仔细的洗手,手涂了胰子搓得都是白泡泡,刚才郑焞进去以后,是他亲自给谭令驰疏松的筋骨。
谭慕妍把谭令驰从被褥里挖出来,只见红彤彤的小脸蛋上,满脸的泪痕,还有两条水线澎湃着。
还哭呢!
谭慕妍搂着弟弟,毫不掩饰的心疼,道:“果然姐夫只是姐夫,一点也不心疼你。”
“哼!”郑焞的目光落在谭慕妍的肚子上,再看一对儿黄花菜的姐弟道:“你们以后就知道了,我怎么样是‘不心疼’。”
因为只是姐夫,他已经手下留情了,日后他自己的儿子,那才能下狠手,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呢。
谭令驰还疼啊,以前被父亲打手板,是掌心疼,还只疼一只手,谭定从来不两只都打了,这会儿,全身上下,似被谭定手里的戒尺来来回回的打了三轮,谭令驰有全身都肿胀着的错觉,全身皮肤连着里面的筋骨,又酸又疼,难以忍受的,还掉着眼泪,又用手抹掉,露出一个凄惨的笑。
换了两遍水,郑焞给谭令驰擦药酒,他手上沾上的味道,才洗去大半,来牵谭慕妍道:“我们走吧……”牵着谭慕妍这个人,又叮嘱屋里伺候谭令驰的人,晚膳喂给他吃,晚上留守的人时时警醒着,大夫武师傅留在这里,晚上要来查看两次,明天早上,只要人不生病,不管这一夜谭令驰歇得怎么样,缓过来多少,第二天还要按着时辰起来,接着习武,接着练,接着熬,接着磨。
他刚才查过了,谭令驰的身体受得住,只是幼子,难免娇气些。
现在谭令驰,书先不读了,字先不写了。
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