订购单放在了一边,随意一瞥就能看见,李岁末心脏狂跳不止,脸色一会红一会白,几乎是攥紧了拳头才忍住让自己不失态。
“大,大姑姐,我先……先回房了……”李岁末语不成句,顶着秦卿晦涩难辨的目光扯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李岁末立在原地不敢动,就等着秦卿发落她。
秦卿牵动嘴角,似乎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桃花眼擒住她,半晌才答道:“嗯。”
李岁末脚步虚浮,忙不迭的跑回房间。
“砰!”
甩上门那一刻,李岁末脱力一般软倒在门后,她抬手捂住心脏,只觉得心率太快了,心脏就像随时会从胸腔里跳出来一样!
“太荒唐。”李岁末喃喃自语。
人走了,秦卿也收了那股子慵懒乏赖的劲,她背脊挺直,眼睛看着门口,拇指和食指指腹揉捏着两张认购单。
良久,秦卿叹了一口气。
她把认购单夹回书里,拉开了书桌最底层一个柜门,里面是一个保险箱。
指纹开关打开后,露出里面的一叠画稿。
是李岁末在别墅后的二层小屋里落下的一部分画稿。
其中,包括了秦卿的那张裸画。
李岁末描摹人很有一套,秦卿很难想象画纸上低眸浅笑的人是自己。
如果不喜欢,那她怎么会从这张画里看见欲望?
秦卿拿出画打量,她当初被这张画臊得失态,直到后来才慢慢明白,也不得不承认,李岁末的笔触看不出漏洞,技巧如同浑然天成一般。
——确实有一种人,能够连同画中景的深情动态,爱憎都一一临摹在纸上。
李岁末画的,根本不是自己眼里的秦卿。
而是秦卿看着李岁末时,深藏在眼底浓稠的阴影下,对另一个人的渴望,无意识被她记在脑海里,然后临摹在了纸页上。
秦卿口干舌燥,抬手松了松脖子上的纽扣。
脑海里不住回忆李岁末无措脸红的模样。
订婚仪式进入七天倒计时,李岁末开始躲着秦卿了,她借口给李明朗处理办公室装修的验收工作,说要搬去景苑住几天,可接连两天,秦卿让人打听——李岁末没有在李明朗的公司出现过。
秦卿面无表情的签文件,赵意就翘着二郎腿满脸幸灾乐祸的看着秦卿。
“啧!真奇怪!好变态!”赵意说。
秦卿面无表情。
赵意:“怎么会有人像有收藏癖一样收集自己弟妹的东西?”
秦卿斜眸:“我叫你来,不是让你挖苦我。”
赵意哈哈大笑,说:“无所谓了,反正藏不住了,你不如顺应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