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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第1页)

陶永标:&ldo;服巴比妥安眠药。&rdo;

&ldo;什么时候发现的?&rdo;

&ldo;上午10点钟左右。&rdo;

沉默了十来秒钟。

蒋介石挥着微微颤抖的手说:&ldo;你先回去守候,我会来的。&rdo;

蒋介石一回到会议室即宣布陈布雷不幸去世,同时宣布会议中止,他急匆匆赶到湖南路陈公馆去。

蒋介石到了楼上,叫人揭开死者的面巾,顷刻即叫盖上,他又惊又哀,很快下楼去了,陈训慈送蒋下楼。

友人和妻子回忆(1)

陈布雷之死,除了看透王朝末日,心力憔悴,确也是很大因素,有一些了解他的人,从另一角度也透露了一些秘密。程沧波在《重诉生平》一书中说:

&ldo;先生之死,不是看透人生的消极自杀,以求解脱;亦非有负领袖,有负党国,有亏职守,而一死以明心迹的自弃的愚忠者之所为;更不是从政本非所愿而摆脱不了以死求一了百了;实在是抗战胜利后,大敌虽除,大患又起,而国人醉生梦死,因循苟安,触目心伤,中

心抑郁,难乎自解。接近布雷先生的朋友,在他生前终想替他解忧。后来我深深明白,布雷先生的忧,是无法解除的。因为私忧可以解除,公忧是难于解除的。布雷先生终身之忧,不关个人的穷通利达,而终朝戚戚的,是天下国家之忧。他忧天下国家之忧,他忧领袖之忧。天下国家之忧无穷,领袖之忧亦无尽。仁人君子,又岂能有一日之欢?&lso;君子有终身之忧&rso;,正是布雷先生一生的写照。他的忧时忧国,可绝不是消极与悲观。此在他许多遗书中可以窥见。&rdo;

陶希圣在《追念布雷先生》一文中说:&ldo;布雷先生死于自悲,而他的自悲,乃是爱国的热忱与忧国的伤感,郁结而成。他追随蒋先生20余年,从北伐到抗战,专心致志,为国家服务。他久已忘记了自己。他的思想无有不是为了蒋先生着想。他的筹划无事不是为了国家打算。他真是公而忘私,国而忘私。为什么他自悲而死呢?布雷先生的性格,是刚直而深于修养。布雷先生的行径是身居政治的中枢而心富客观的观察。他有深远的见解,坚定的主张,严正的批评,强烈的忧愤,但是这一切都郁结为自悲的情绪。布雷先生本于他20年的经历,看透了过去的一切,也就预见了当前的危机。他爱国的热忱,他忧国的伤感,两者郁结而为自悲的情绪,他毅然决然谢世人而去。党的分崩离析是布雷先生最伤心的一事。我们中国国民党在总裁蒋先生领导之下,25年的奋斗,其成败已与国家存亡结为一体而不可分。党的分崩离析就是国家的衰颓危殆。布雷先生谢世是整整一年了。投降主义者之多,失败主义者之盛,可伤可耻之现象,表现无遗。但是这些现象是党中久已蕴积的各种因素演成的结果。这些因素在一年以前,布雷先生早就看出来了。他临终一日的日记中,他对于党的团结问题,流露了忧愤的心境,也寄托了迫切的希望。在他自悲的情绪之中,这无疑是重要的成分。20年来,布雷先生深感蒋先生中心领导方针,决无错误。这点在他留给家族的信里说得非常正确。他临终的日记中,寄托希望于总裁蒋先生为中心的团结。但是他为国效忠、为抗战宣劳,已使他的心力体力&lso;油尽灯熄&rso;,他不能再为总裁分劳分忧了。这一念把他的自悲情结强化到了顶点。于是布雷先生便谢世人而去了。&rdo;

陈布雷体质素弱,髫龄即患头痛。4岁时,&ldo;夏患痰厥,昏迷不省事者半日。女佣方氏调护甚至,及长犹仿佛忆之&rdo;。&ldo;七八岁以后,性行顽劣,体既弱,乃好戏侮弟妹,母常叱责之&rdo;。11岁从徐氏读,&ldo;以作课时间长,常思头痛发热,又不敢直告先生,即请假亦无效,退又不敢告母,每病作,悄悄登床自睡,明晨热亦自退,又上学如常,&rdo;这是陈布雷回忆中所记:&ldo;二十岁初秋,饮食不慎,致患痢甚剧,先由秉琳患此病,同学传染者三四人,均不久即愈,独余为最剧。入广济医院治疗一星期未愈,院医医术浅薄,态度傲慢而疏忽,院中设备及卫生均恶劣,臭虫满床席间,诘之尚不自承,愤极出院,迁居上城四明颐养庐。秉琳亦未愈,来同寓,最后请大哥友江山聂先生(亦谘议局议员)投中药数剂始愈,然已形销骨立矣。向学校请假归里养病,与朱清奇兄同舟归,以食蒸栗过多,归家又复发,又旬日而全愈,予之不谙卫生知识有如此者。在家养病匝月,索居读书,暇辄游田野间,生活闲适,病亦遂痊。侍予疾者五妹为最勤,而四姊调护饮食,尤尽心焉&rdo;。22岁夏,&ldo;杭浙高举行毕业试,身体受气候影响,颇不支&rdo;。25岁&ldo;依仁公弃养,独负家计,为最痛苦忧患之期,神经不安。37岁秋,恶寒恶热,患伤寒;有时谵语不绝,诊治休养两月始愈。44岁,自去年起,每值初夏,即患小疾,精神疲滞,心绪烦乱,往往因之失眠,今年更甚,请假服药调治约二十天始愈,盖体力渐衰矣&rdo;。46岁,&ldo;出席五全大会毕后,体力心力憔悴……积劳之余,加以烦闷,几于神经错乱,延医诊治,投剂服药亦无效力,请病假一月&rdo;。47岁10月,&ldo;忽患腹疾甚剧,精神疲倦,且患失眠,遂屏居养息&rdo;。48岁5月,&ldo;以数月积劳,在杭寓旅中忽患脑病甚剧,神思烦郁,夜则失眠,书则畏烦。回京至鼓楼医院检验身体,知贫血益甚,乃购肝脏制剂饮服且注射焉,疗养匝月,效果殊鲜&rdo;。1939年4月&ldo;身体精神,忽大感疲惫,竟日昏昏,作事无力,夜间又常失眠,且目眩手僵,病态百出,而骨痛腰酸,头脑晕重。赴北碚休养一月&rdo;。11月&ldo;旧疾又作,百般调治,终不见痊,且胃肠日见薄弱,人亦渐消瘦,精力年不如年&rdo;(以上均出自《陈布雷回忆》)。1942年养病成都凡三月。1946年还都南京,夏秋病象日增,健康日损,脑力益衰,其秘书蒋君章说:&ldo;布雷先生的健康,二十年来一向不很良好。他的病在医学上不知道是否叫做高度的神经衰弱,他自己叫做脑病。在我记忆中,每年春夏,都是先生健康不良的季节,尤其以胜利以后为然。每年春夏之间,他总觉得精神不佳,思虑无力,胃口也差,在容貌上表现出萎顿的样子。在这个时候,他本来非常温厚的性情,要比较的急躁些,本来很轻松和欢喜讲些笑话或遗闻轶事的,要比较沉默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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