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风脚步一滞,神色微凝,瞧着悬挂夜空的圆月,喃喃自语:“是动心吗?她本来就是我的妻子。”
“恕属下直言,眼下正是关键时期,主子切莫误了大事。”
“我自有分寸。”男子大步向前,月光照耀着眉宇间那处疤痕。
穿过庭院,脚步急切不慎注意石子路两侧,一枝芍药挂到他的外袍,娇艳欲滴的粉挂在墨绿色衣袍上,有一种芍药还生长着的错觉。
谢长风回神,想起宫中暗探所报她就是赏芍药被人所伤。隼眸陡然阴戾,周遭肃杀之气四起。
长指夹住这枝芍药,迈了更大的步子往西秋院去了。
*
跨步进入内室,玲珑哄孩童般拿了蜜饯给苑姝喂饭的场景映入他的眸中。
她眼角微红,水润眸子似是刚哭过。他脑海浮现苑姝不肯好好用饭赌气嘟嘴的模样。
果然娇气。
“将军。”
玲珑、铃铛放下碗箸行礼。
“都退下吧。”谢长风挥挥手,长腿跨过圆凳坐在了苑姝身侧。
他刚坐下,余光就瞥见小姑娘不动声色的往远离他的方向挪了挪。
谢长风唇角一勾,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不悦都写在了脸上。
玲珑明了将军又是想亲力亲为,一如昨日,倒也是二人之间的情趣。
偏铃铛是个木头似的,“夫人还……”不等她把话说完,玲珑扯了她的衣角。
铃铛皱眉没有心领神会她的意思,却不敢违抗满脸肃色的将军,二人退下了。
苑姝瞥了眼身侧男子,坐着相同的圆凳,怎的会一样高呢?
孔雀纹样黄铜香炉上方烟雾缭绕,袅袅婷婷,雨过天晴的新鲜气味充斥整个内室。
男子脸色沉郁,苑姝偷瞄了她好几眼见他未有开口的意思,苑姝率先打破僵局开口。
“我以为将军不会来了。”嗓音甜软却夹杂着不虞。
男子不冷不淡地答道:“夫人怎的同我这般生分,今早还喊的夫君。”
“情形不同。”
“怎么不同?今早是夫君,晚上夫人便不认人了?”
“亦或是夫人今早喝了酒,现在清醒了。”
一面说着,他手上也没闲着为她夹了些菜正要喂给她。
听得出又再内涵她昨日醉酒,苑姝脸色羞红,可她根本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些什么,身边婢女又不肯同她讲述,苑姝气呼呼地别开脸不愿用饭。
这人怎么如此咄咄逼人?明明都给台阶下了,一点都不像话本子里的大英雄那样宽宏大量。
“觉得我斤斤计较了?”谢长风耐心地举着碗和汤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