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吕氏忙将手上的活儿搁置了,几步过去,抱起蓉姐儿,柔和十分地哄着:“蓉姐儿先去偏屋玩,娘亲同李薛娘子收拾妥当,便来陪你一道儿。”
薛泫盈眼见着母女相偎的情境,心中不由一涩,仍是笑着:“偏屋搁了许多果脯,蓉姐儿拆了吃,待天黑了,我同你娘亲做些好吃的去。”
待将蓉姐儿安顿好,两人收拾、擦洗妥当后已是傍晚。
雨已消停,三人支起小桌用过晚膳后,只见灿星浮显。
薛泫盈搁下碗筷,瞧着面前蓉姐儿嚷嚷闹闹,何吕氏夹菜相喂的场景,竟察觉出几分暖意来。
往日里,李家院儿里不乏吵闹争执之声,何曾这样温馨热闹过。
更何况,令薛泫盈真正心安的是,家中添了些许童声童语。
如此,即便何吕氏长居此地,倒也不算一桩坏事。
她心中盘算着,见一桌菜已用了七八分,便朝何吕氏缓声道:“何吕娘子,我有些话,想同你一个人聊聊。”
何吕氏一怔,却也不多问,抬手轻拍了拍蓉姐儿后背:“蓉姐儿先去屋中将桌上的药喝了。”
见蓉姐儿去了,薛泫盈灌了口清水,润声接道:“何吕娘子……应二郎他,不该是娘子的归宿。”
这话甫一落地,只见何吕氏面色一僵,显出几分不解来。
“娘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薛泫盈见何吕氏语气一转,生出几分疏离来,忙又补充:“娘子,我、我绝无说娘子不好的意思……娘子,应二郎是个绝户,既无父母兄弟,也未曾有过婚配子嗣……”
待她话音刚落,这厢何吕氏便接上了话。
“李薛娘子,你当我不知晓这些么?”何吕氏听了方才那番话,面上竟又生出几分笑意来,“怨不得我说娘子你天真呢。正因应二郎是个绝户,我才该带着蓉姐儿,同他过下去。没得亲人,我同蓉姐儿便是他唯二的亲人,往后他若想要,我还能为他再诞下一儿半女,如此不就妥了?”
这话一出,将薛泫盈后头要说的,全然堵住了。
她凝着何吕氏一张笑意吟吟的脸,犹豫再三,终于一咬牙:“可是,何吕娘子,若是应二郎他、他——他对你无意呢?”
说罢,薛泫盈见何吕氏的笑色猛然一顿,继而缓缓敛了笑意,眼中夹杂着些许探究,不紧不慢道:“李薛娘子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何吕氏的语调已沉了下去。
薛泫盈见态势不对,连连急声解释着:“娘子,我真无旁的意思!我知晓娘子所求什么,可我同应二郎近邻日久,也知晓应二郎心中最求‘真情’二字,你们二人心中所谋不同,往后路数也截然不同,这日子恐难能真过到一处去。”
待她消了声,只见何吕氏的面色已全然冷了下来。
何吕氏默了一默,继又深吸一口气,这才接话。
“李薛娘子,你我相识不久,可我却觉得你同我境遇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