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现在……飞机坏了。
江涣低着头,动作轻柔而细致地擦去边角的脏污,然后默默将那张纸重新卷好。
祝惊初带着将功折过的想法,小心翼翼地说:“如果是的话,我有个办法,把它送上去。”
苍茫夜色里,她看见男孩的眼亮了亮,虽然转瞬即逝,但她确信,他对这个提议感兴趣。
祝惊初再度打开一直拎在身边的百宝箱般的塑料袋,她很庆幸今晚买了这一袋子烟花,着实派上了些大用场。
省去挑拣的过程,她精准地抽出刚才没放成的那支冲天炮。
“这个能飞可高了,如果我外公在的话,我骑在他脖子上,能放得更高。”
她已经习惯了江涣的不爱说话,话痨的毛病发作起来,一个人也能自言自语好半天。
把引线勾出来,再摸出口袋里的打火机,万事俱备,她朝江涣摊开手,问他要那张纸。
江涣静静地看着她的掌心,没有把东西递过去。
祝惊初刚想问怎么了,忽然意识到什么,试探着把冲天炮和打火机往前推了推:“你来?”
江涣抿了抿唇,几秒后,终于伸手接了过来。
他生长的那座城市被人们誉为“国际化大都市”,自他有记忆起,就禁止燃放烟花爆竹了,顶多每逢年节,母亲会买些小烟花棒哄他开心。
他没点过这样粗壮的烟花,却并不觉得害怕。
把纸条绑在烟花顶端,他站上台阶,摁下了打火机。
她刚才说的话他听进去了,站得高,才会放得更高。
火苗蹿起的瞬间,小小一束火光映照着他的五官,好看得像一幅年画。
一、二、三……祝惊初嘴上帮着倒计时,眼睛看的却不是烟花,而是江涣。
第一颗烟花冲出去的时候,强大的冲力就将那卷纸条推向了高空。
她没说错,烟花能飞得很高,连带他的那张纸也消失在了苍茫夜幕。
江涣仰着脖子,久久凝望夜空。
“江叔叔肯定能收到的!”祝惊初信誓旦旦,又挑拣了几支烟花棒,跳上台阶分给江涣,“这些给你玩儿。”
这次,江涣轻轻摇头,算是拒绝。
祝惊初也不在意,江涣不玩儿,她就放给他看好了。
不知过了多久,塑料袋里的东西全部清空,祝惊初自觉完成了一项繁重的任务,拍了拍手,捡了两张燃放烟花后的空纸壳,放在台阶上垫屁股。
“江涣,你不累吗?”她打了个哈欠,“我有点儿困了。”
可是江爷爷还没回来,她不太想把江涣一个人留在这儿,孤零零的,有点可怜。
她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他坐下:“你坐下来好不好?我想靠着你眯一会儿。”
怕他不乐意,她在食指和拇指间比出一小段距离:“真的,就这么一会会儿。”
江涣侧目看了她一眼,好在到底是在她身边坐下了。
——虽然坐得十分端正,身板笔直,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并不方便让她靠。
祝惊初心宽得很,自己挪挪屁股紧挨着江涣,然后抱着他一只胳膊,美滋滋地把头放上了他肩膀。
江涣不习惯这样的亲近,条件反射地要抽出手,却在下一秒,生生忍住了动作。
零点密集的爆竹声后,整个宁市渐渐归于安静,偶有爆竹声,响起的频率也越来越低。
寒冬腊月的天气,不知道是不是靠着江涣的缘故,祝惊初竟真的酣睡过去。
还是找来的陆蔓摇醒了她。
“你这死孩子!”陆蔓一巴掌拍上她后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