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存礼的妈妈是四合院内排位第二的主人,她不喜欢孟年。老太太不在时,她连敷衍都懒得。
老太太年纪大,家里琐事都是杨诗兰在管,佣人看得是杨诗兰的脸色,自然不会对孟年多热情,加上前一天老太太昏倒,今天这宅子里所有的人更不待见她。
这里没有人会像刘婶一样对着她温柔说话,他们不把她赶出去就不错了。
孟年做足心理准备,慢慢从房中挪了出去。
这里的环境对于失明的她来说算得上陌生,这里没人会帮她把地图导入手机,没人会体贴地安排便于她出行的住所。
孟年手扶着墙,脸上出现一丝迷茫。
这样一算,她欠叶敛的人情好像要更多一些。
她以前觉得叶奶奶待她已经足够好,会叫人买衣服给她穿,会隔三差五就邀她来家里做客吃饭,会让家里的保姆给她送吃的去学校。
叶敛所做的,好像又和别人都不一样。
他做事总是很安静,低调,看似不起眼不经意,润物细无声。
唯有刻意去想时,才能稍微品出味道。
孟年垂下眼睛,将感激暗暗藏在心底。
她慢慢迈开步子,顺着墙边往前走。她记得……好像要再绕过两间房才能到达楼梯口。
嘭——
咣啷啷!
隔壁房间保姆端着水盆走出,走路没往旁边看,腿直接踢到孟年的盲杖,绊了一跤。
咕噜噜——
盲杖脱手。
孟年被保姆的大力震得手麻,她捂着虎口,呆愣在原地。
保姆手里的盆脱手扔了出去,勉强稳住身体,看着一地狼藉,一肚子火想要骂上一句,扭头见是孟年,最终还是没敢,只不满地小声嘟囔了句:“真是瞎。”
有人闻声前来,帮着一起清扫现场,路过孟年时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撞她一下。
佣人一边收拾一边阴阳怪气地抱怨。
孟年被人挤到边上,茫然无措地听着窸窸窣窣的动静。
很快,地板被擦干净,几个人陆续走了。
有人离开时正好把盲杖踢到孟年脚边,她弯下腰,捡起。
孟年握紧盲杖,犹豫半晌,最终还是不再往外伸。
只轻轻点着脚下前方不远的地方,避免再干扰到别人。
她行进的速度变得更慢,十多分钟后,才艰难地找到楼梯。
期间又有人从她身边来来回回快速走过,声音来了又走。
孟年始终一个人安静地走着自己的路。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的各种声音渐渐远去,到了佣人们去管家处听每日早会的时间。
终于摸到楼梯扶手,孟年松了口气。她将手搭在上面,顺着楼梯慢慢下行。
刚刚保姆打翻的是一盆沾了清洁液的水,水自客房泼洒出去,流得很远。保姆只清洁了走廊,楼梯上有一点脏污,还没来得及擦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