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4年7月11日,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近卫军三个师突然挺进外札萨克蒙古,兵分三路分别前往乌里雅苏台,科布多,库伦(也就是乌兰巴托)。
这个行动是如此的突兀,甚至连〖中〗央政府的官员都不知道,官方文件上的解释只是“部队远足训练路过。”到了7月16日,近卫军已经分别抢占了三城。
“路过”这个理由让外蒙古土谢图汗,赛音诺颜,车臣汗,札萨克图汗四大部的王公们既震惊又害怕。
丁云桐的这个动作看上去突然,但其实经过深思熟虑,充分考虑了外蒙古的政治和地理状况。
首先外蒙虽然长时期桀骜跋扈,但和西藏还不一样,不完全是“独立王国”驻蒙大臣仍然保有一部分影响力。在这种情况下,马上撕破脸是不合适的,要给王公们一个选择的机会,这也能更大程度上分化他们。
其次乌里雅苏台,科布多,库伦三城,是外蒙古少数真正意义上的城市,是外蒙古的经济中心,尤其是库伦,集中了整个外蒙三分之二的贸易量。牛皮,羊毛,金银,茶砖,盐巴,甚至步枪等,应有尽有,几乎所有的部落都需要在这里获得物质。
外蒙古方圆150多万平方公里,幅员极为辽阔,一旦开战,休想短期之内能解决。只要把这三个城市占据住,近卫军就能掌握住外蒙古的经济命脉,王公们即便反抗,也无法长期坚持。
这一招果然有效,离库伦最近的土谢图汗部和车臣汗部首先屈服,将土地,人口,牛羊,税收等账册上交驻蒙大臣,而且为了表示忠诚,将部落武装也交由驻蒙大臣指挥。
7月17日,袁昶正式发出电报,要求赛音诺颜部以及札萨克图汗部的王公,那楚克·巴嘎班迪和那木巴尔·恩赫巴亚尔,立刻来库伦“商议公事”。
巴嘎班迪迅速回电答应,但却以重病在身为由,拖延观望形势。而恩赫巴亚尔则干脆不复电,闷声不响。
眼见如此,7月19日,刘锦棠正式下达了命令,第六师驻守库伦地区,他亲自指挥第三师和第九师,再加上土谢图汗部和车臣汗部的骑兵部队,总兵力将近四万,分三路开始进攻札萨克图汗部。
刘锦棠准备采取分进合击的战术,三路最后将在札萨克图汗部的核心,外蒙古北部的杜尔伯特城(也就是乌兰固托)会师。他认为只要打掉札萨克图汗部,赛音诺颜部才会抛弃幻想。
那边外蒙古方面开打,这边西藏方面也已经谈崩了。
7月21日,八世班禅丹白旺秋,以及噶伦扎西达吉,带领着西藏谈判代表团抵达了甘孜。丹白旺秋虽然出面斡旋,但他与达赖集团并不是一条心,因为之前他已经收到了一封皇帝的亲笔密信。在信里,皇帝向他承诺,日喀则地区的政治现状,不会有任何变化。而且在未来的西藏,班禅这个系统将会有更大的发言权。
虽然丹白旺秋并不完全相信这个承诺,但毕竟感觉自己有更大的回旋余地,因此他丝毫不想与〖中〗央政府对抗,而是采取了“脚踩两只船”的办法。
一方面他对于达赖集团集兵于昌都表示支持,如果达赖集团能够挡住近卫军,他也乐享其成。
另一方面他又与〖中〗央政府合作,向近卫军提供了关于藏军的大量情报。
代表团很快进入了甘孜县,只见大道的旁边,背风向阳的山坳里,一片一片的帐篷连在一起,而且全都是御寒性能最好的,崭新的蒙古毡包。
在远方的道路上,运粮、运菜、运柴的牦牛和驮骡还在源源不断地开过来。近卫军一个师,加上两万多运输民夫,让一向荒凉的甘孜县城变得熙熙攘攘的。
当天晚上,张荫恒设宴款待了西藏代表团,在宴会上扎西达吉大放厥词:"西藏是观世音菩萨教化之地,已成为宗教兴旺发达的美好地方,无论过去还是现在,一直享有着独立自主的权利,从未丧权于外国。由于与〖中〗国的青海、新疆两省接壤,请不要让军队越过边境,侵入西藏的领土。而且西藏的一些领土,近年被〖中〗国占据,希望能够通过和平谈判的途径解决。"
张荫恒对此完全无法接受,严厉驳斥了多方,并明确表示了〖中〗央政府的态度:西藏是〖中〗国不可分割的一部分,西藏必须承认〖中〗央人民政府的统治,〖中〗央政府要全面接管西藏的国防、贸易和外交事务。若西藏接受这些要求,〖中〗央政府便会“和平占领”西藏。
但扎西达吉却坚持要用宗主权来定位彼此的关系,要求〖中〗央政府保证尊重西藏噶厦的“领土完整”。
双方的观点完全冲突,立场差距实在太大,宴会也不欢而散。张荫恒向北京发报告:"西藏问题,除了武力解决外,别无他途。"他认为会谈还未正式开始,就可以宣布结束了。
7月23日,眼看偷袭部队也已经部署到位,聂士成向部队下达了进攻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