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还是得谢谢云郎君,今日若不是你,闹到官府去也说不准。云郎君若不急不如多住些时日吧,吴州每年会下伏雨,到时候估计会凉快上一些,也可以带你去吴州城转转,尽些地主之谊。”
“那感情好啊,早就听说吴州象湖的荷花接天而绽,不知到时候有没有机会饱一饱眼福?”
“今年天旱,开得应当没有往年好,但雨一下景致会好上许多,可以带云郎君去看看。”
“那到时候作陪的是温姑娘吗?”
微风自桥下穿过,带来男子沐浴后身上皂角的味道,温惠并不排斥,就像她并不觉得这句略显轻佻的话有多冒犯,因为身边的人说得坦荡,笑容一如看见她招手时一般清朗。
“那是自然。”
“对了,听说温姑娘今日不在府上因为温家庄子上着火了,温姑娘去看了情况如何?不碍什么事吧?”
“庄子上的库房起火了,烧了些粮食和生丝,失了些损失,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温惠没跟宋秉书说这些,今年收不上谷子,到了冬天粮食肯定能卖个好价。生丝也是,织品定然涨价,涨得估计还不少。这一烧倒好,要少赚一大笔。
“这段日子天气太热,粮仓就是容易失火,在兖州时我听说城里的粮仓夏天每日都要差人去翻翻,省得粮食自燃。”
“天热之前我已经让人把粮食分着存了,没想到还是走水了,看来还是要多加派人手看顾着。”
温惠对仓库心里是存了疑的,昨日她刚在菜市口说完田家收粮,今日温家仓库就起火,时间也有些巧了。
“幸好幸好,那就应当烧得不多吧?”
“还好,有个两千斤吧。”
说了这么久,梁品终于从温惠嘴里套出了他想要的话,两千斤粮食够多少人吃一个月了,可对温家来说损失了连心疼都谈不上。
“可惜了那些粮食。”
“是啊,若放到明年定能卖个好价钱。”温惠没有听出他话里的意思,随口附和着。
梁品听完将头低下,假装看着鱼。在这些人眼里粮食不过是牟利之物而已,才不会在乎将来会不会有人吃不上饭。他把脸隐在了黑暗里,在温惠看不到的地方收起了笑意,变得深沉而又凌厉,是温惠没见过的梁品,也是真正的梁品。
不过他并不打算让温惠见到自己这一面,至少现在不行,于是只是一瞬,梁品又抬起头,朝温惠一笑。
“温姑娘不愧是温家的掌家人,时时都念着生意。”
温惠摇摇头,想为自己辩驳几句,可熟悉的声音在桥边不远处传来。
“温姑娘!找你半天原来在这儿站着呢!”
秦留芳整个下午都在收拾自己的铺子,出门买饭才听说温府出事了。他一看日子丙午日,火重不说,还是温惠的劫财日,于是连忙往温府来了。听红菱说她在后院,便巴巴地跑来找,温家后院极大,找了半天才找着人。
秦留芳沿着小径拐了个弯才看到温惠身边还有个人,是个男子的身形,但不像是宋秉书,正纳闷儿是温府哪里来的客人,走近之后那面容竟分外眼熟。
“咦?这位兄台……这是?”后边这句显然是问温惠的。
“这位是云行云郎君。云郎君,这位是秦留芳秦道长。你们认识?”
温惠倒是奇了,秦留芳怎么会与云行认识?
“上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