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皮辉还得参询父母的意见,不能直接给张小林一个答复。
他父母此时不在家中,却是提了一腿今年刚杀的腊猪蹄去乡长家走动去了,对于乡下人来说,这可算得上是大礼了,只是对于一乡之长来说就未必了,不过老赵家也是精明人,在兜里可揣了一个红包,红包里面有两百元的巨款,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有些该懂的规矩他作为乡里的大户还是懂的。
面对着赵皮辉相邀,本不欲进其家门的张小林突然看到他印堂父母宫处有一丝灰暗,当即犹豫了一下,还是入了他家的门墙。
不愧是乡里面的大户,门口的道场都是水泥铺成的,水泥在这个年代的乡下,那也是罕见的东西。
道场的一侧是有一排竹子搭建的篱笆,篱笆前还有一根胳膊粗细的槐树。
张小林一进入道场,就感觉有些不对,他乃是修道之人,对气机十分敏感,虽然现在正值冬季,但是这道场中的寒气却远超它处,似是一种阴寒。
赵皮辉已经迎了出来,身上穿着一件大红色的棉袄,只不过他身形太过消瘦,看上去有些撑不起来,倒像是挂在竹竿上的一般。
他一边搓手,一边嘴里骂骂咧咧:“这是什么鬼天气,明明有太阳还这么冷。”
说完还打了个喷嚏,鼻涕喷了出来,他随手一抹,张小林这才发现他大红色棉袄袖口已经黝黑发亮了。
“我说猴子,你也太不讲究了吧?”
张小林在山间随师傅修行,虽然平日里生活也比较随性,但也不至于这般邋遢,看赵皮辉这一手,简直就像他才是哪个邋遢老道的徒弟。
“天气太冷了,这鼻涕止不住,也不能怨我啊,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样变态,大冬天的还穿得如此单薄。”
张小林从小习武,十个年头下来,自然说体魄强健,而且体内有一股真气流转,这样的冬日也就穿件二四八月的衣服即可。
赵皮辉说罢还扯了一下他的袖子,惊得张小林直躲开,他可是看到赵皮辉手上还残留着结痂了的鼻涕壳。
见一下没抓住张小林,赵皮辉也只能作罢,以张小林的身手,他要想躲开,自己还真拿他没辙。
二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进了屋子里。
可是走在他身后的张小林却明显的感觉到,赵皮辉在这道场中片刻的停留,父母宫的晦暗又浓了一些。
“赵叔和赵婶去哪里了?”赵小林随口问道。
“去乡长家了吧,好像是说要把乡里的那处鱼塘包下来,给乡长送礼去了。”
张小林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随着赵皮辉一起进入了门里面。
青砖墙,红漆门,客厅最里面摆着一个厚重的八仙桌。
赵皮辉走到桌子前将篾壳的水壶拿起,在旁边的瓷罐里拿出一捏茶叶,丢到了掉瓷的搪瓷杯子里,热腾腾的开水冲泡着自家山上采来的绿茶,氤氲出些许白雾。
“嗯,喝茶。”
张小林双手捧着杯子,杯柄向外,这对常人烫手的温度对他来说却不觉得有甚。
“噗噗”吹了两下,杯中的茶叶散开了些,他这才浅尝了一口,虽然是上半年的陈茶,但是携带着山上的自然清香,却是依旧扑鼻而来。
这猴子也不是会招待人的主,在家里翻箱倒柜,也就找到点盐瓜子,用一个量米点木升子装着,放在了八仙桌上,招待张小林吃。
“猴子,你就坐这里,别去翻东西了,让我给你看看相。”
见赵皮辉好要去找别的东西,张小林忙喊住了他。
“要得,要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