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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71 出府阴谋(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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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隆,漫天的无根水从天幕降下,时急时慢,落在水洼中形成一道薄薄的雾气,透着三月夜间的森寒。她数着水洼中弹出的水渍,头越发的沉重,连檐廊上来来去去的人影都看不清,眼底早已含着隐隐的水泽,被雾气遮挡,也分不清是什么了。死命的盯着那扇离自己一丈远的房门开了又合,合了又开,仿佛就这么盯着就能看出些好坏。无根水落在身上的潮湿感,就像身上背着几斤大石那般重,黏贴着身体的冰冷早将仅剩不多的温暖驱逐光,只剩下麻木的疼痛一滴一滴侵蚀着肌肤。她微微抬手,由于视线不是太清晰,只凭着感觉去摸了摸身侧的人,当冰冷的指尖摸到那人时,那人缓缓屈指动了动僵硬的手掌,暗示让她放心。她又怎么能放心呢,他们在雨中跪了不下两个时辰,无根水就下了那么久,早就跪得麻木了。

还记得被府卫押回府时,朝夕和春暖阁的一众侍女就被迫跪在秀怜所居的冬凝阁外,她只来得及瞥见司夜离的袍服一角,那人已入了阁内,随后玉雪所说的苏大夫和金大夫也都被带入,甚至还来了稳婆,玉雪和甄儿、黎儿就等候在偏房中,能从隐约的关合中看出众人神色凝重。间歇玉雪派了人来告知她,说两个大夫一直在为秀怜稳胎,情况虽不是很好,但也并非最坏,或许还能保住,那毕竟都是产妇圣手,只为达官贵人看病接生孩子,能力也不比御医差。

“芷澜,对不起,拖累你们了。”朝夕拉住芷澜的手,奈何自己手太凉,根本捂不烫别人。

“小姐快别这么说,我们都相信小姐是无辜的,小姐怎么会去害一个尚未出世的孩子,定是被人诬陷的。”小鱼斩钉截铁的说,至于朝夕是怎么被人冤枉的,她只是盲目的去信任,并未能说出缘由。

只是自己的主子,就毫无理由的相信吗?

“小姐慈悲心肠,对我们尚且从未苛待过,平日里也不喜招惹别人,便是别人招惹了也会避忌三分,又怎会主动去害人呢?!”小燕也安慰道。

“小姐……”芷澜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反握着她的手,“小姐在哪,芷澜就在哪,只要小姐别丢下芷澜,让芷澜一个人”。说着嘤嘤地哭了起来。小姐真的是对自己最好的人,如果没有她,芷澜不可能有今天。

朝夕知道他们对自己的衷心,可她这个主子真的是没用,不但让他们享不了福,反而还要受许多折磨,处处都低人一等。连自己倒霉,都要牵扯上无辜的他们。

时隔半个时辰后,房门终于又再次打开。澄亮的正房中燃起了无数盏琉璃灯,朝夕抹了把从头顶流下来的无根水,撇开簇簇人群,轻易就找到了那天她在锦逸园碰到的幕僚先生,心不知为何莫名就安了。再看了看站立在他身旁的司夜离,那人冰冷的目光中看不出一丝的情绪宣泄,如此深沉的人不知在想些什么,或者是怎么处罚她。

几个府卫走过来将她带进了偏房,芷澜他们则继续留在房外,只将他们移到了檐廊下。房中因她的走入带起了一阵风,潮湿的水泽将铺在青石地上的地毯氲出了一滩暗沉。房中温暖,驱赶了些朝夕身上的寒冷,但原来的朝夕身上本就有寒毒,淋了雨后寒毒发作,她除了将身子蜷紧,并未减轻身上任何的疼痛。她咬紧牙关,绝不能让任何人看出不妥,她不是个会在别人面前展示自己脆弱的人,更何况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岂可轻易认输?

除了在这个房中她认为莫名有熟悉感的幕僚先生外,还有一个人先前一直在对她盈盈浅笑,门开合的间隙中她也看到了有人在说话。那个人用口型告诉她,“还好你终于进来了,我真担心。”她舒了口气。

朝夕记得了,晚晚先前来给自己送药,临走前正巧碰上了这滩烂事,她身为太医院的医女,又被陈三收为关门弟子,她资质聪颖,过目不忘,又极是用心学习,直被陈三这个老顽固挂在嘴上夸赞,在太医院里地位可谓一日千里,如今被好几位小主都钦点着,是近来难得在小字辈里出类拔萃的人才,为人又甚是低调,家世清白平庸,凭的只是自己。别人看她无缺点可挑,也没什么好为难她的,在处事上她也处处礼让着别人,尽量不抢别人的功劳,主要还是陈三护着她,晚晚在宫中也算小有名气,私下里想要请太医看病的大臣自是得到消息的,都对晚晚客客气气。而且听说近来陈三也要被升为医正。

“还不快谢谢人家晚医女,若非是她求情,大夫人现在可还是跪在雨中回话。”甄儿哼了哼,落井下石。

她看了看立在幕僚先生身侧的晚晚,唇角微勾,扯出个感谢的笑容。

“这哪里是晚晚的功劳,既然秀夫人已经没事,当然不能再让大夫人有事,相爷只是看奴婢的想法不错才答应的,一切还是相爷不忍让夫人受罪,是也不是?”她既是问司夜离,又是问在座的人,都说相爷宅心仁厚,宽待百姓,福泽众生,难道私下里却是个虐待妻子的人?说出去岂不遗笑世人,损了他的名声?

司夜离慢慢唇角含笑,苦涩道:“……是。”回答中包含了迟疑和无奈,他早就看出晚晚的居心。

“嘎……你不是幕僚先生?”朝夕震惊的仰望着那个和晚晚说话的男子,再眨了眨眼睛,她确实没有看错,那晚他说自己是这个府中的幕僚。她其实不管他是否是幕僚,还是其他的身份,只太过兴奋终于找到了梦中的男子,还什么都来不及问,他再出现时,已经在众人的簇拥下又转变了身份?那他现在是谁?她后知后觉的想着,脑子好像成了一团浆糊,又好像潜意识里不想知道那个答案,那个答案和她梦到的那个人完全联系不起来,她在逃避这个现实。

“幕僚?幕僚!哈哈哈!”甄儿肆无忌惮的笑起来,连黎儿都不忍心她再这么白目下去,抚了抚额,勉强告诉她道:“这个不是幕僚先生,夫人怎的连自己的夫君都不认识?!”真是被相爷冷落的太过彻底,两个人见了面居然闹出这样的笑话,他们还真不知该庆幸还是偷笑。

哦,他不是幕僚先生,可是她先前明明有叫芷澜去打探过,说确实是有这么个人啊!喏,明显着她被人欺骗了,还耍得团团转。他为什么要骗她,看她像个傻子一样很好玩,还是他早就知道了她不是真正的宁朝夕?思绪纷乱,她怔怔地望着那个居高临下的人,活像吞了只苍蝇般难受。她在他面前丢脸已经丢到家里去了,也亏得他脸上难有表情,若是訾夙怕是早就嘲笑她了吧。

“现在,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他淡淡撩眸,回看着她,清浅的目光中有着漠然和冷冽,仿佛随便她说出的是什么答案都改变不了他心中对她的看法。

没有初见他时的喜悦,也没有突然转变了自己身份后的激动,有的只是要面对一切谎言和冤枉的辩诉。他给了她机会,总比上次连见都不见她好。她悲哀的发现,他依旧是那个自己无法高攀的相爷,是那个依旧不待见她的夫君,是那个和她成了亲却有名无实的男子,却并非是她想象当中的那个人。一旦发现这个真实,她真的崩塌了,她无法将两个不同的人拼凑起来,那个明明会对着自己笑,明明会爱怜的摸着自己的头,会牵着自己手的男子去了哪里?

司夜离看她怔仲想着心事,以为她没有什么辩解的,只当她认了罪,对伯恒道:“既然……”

他的话未说完被朝夕抢下道:“那个孩子不是你的。”她低垂着头,浓密的睫毛将眼睑遮住,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只在她云淡风轻的这句话后整个偏房都犹如炸开了。她的话不轻不重正好让每个人都听到,连跪候在内阁为秀怜诊疗的两位大夫都清晰听到,莫说已经稳定下来的秀怜。

芷澜和小鱼小燕均一怔,似以为朝夕发疯了语无伦次在说着荒唐话,芷澜心中甚是着急,她是约莫听朝夕提过这件事的,没想到她说的人会是秀怜,怪不得朝夕后来就不再提起此事,当时就该知道了吧,知道后又是怀着怎样的心情,还每天都惴惴不安深怕被秀怜先下手加害自己,小姐她到底心里有多害怕。

“秀怜和府中的护卫有染,是我无意中撞见的。”

“那能说明什么?”相较于其他人的震惊,司夜离反而淡定如常。因朝夕怕自己看着他那张绝世出尘的脸会说不下去,就一直低垂着头,想象不出他脸上的表情,或许是一如经往的冷漠。

众人也被这两人如此镇定给吓住了,一个是事先知道,另一个呢?胆大的还敢偷偷拿眼去看司夜离,任何人在听到自己被带了绿帽子后都是什么样的表情?反正绝对不会这般淡然。也有在揣测着是哪个贼人敢胆大到在相爷头上偷人,搞得好像事实就是如此。如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气压低的吓人,只有两人的对话继续着。

“说明秀怜害怕我将这件事说出来,所以才会先下手为强,想陷害我。”既然秀怜先无义,就别怪她无情,她能做出这种事,就要做好被揭穿的准备,既是准备好了才要害她的,她又何必手下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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