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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第1页）

想了一圈后就觉自己很是不对，而且我分析阿平发脾气的原因恐怕不单单是因为我那眼神，还有这场会试带给他的压力，以及，我身上发生的事。

是否，这正代表着他其实心中很介意呢？

有些坐不住了，几度到门边察看，却不见有人回来，就连柳明也没回来报个情况的。我又不敢随意出门寻找，此处是京城不比乡村，怕自己出去了却不认识回来的路。

一直坐立不安到午后，才见阿平冷着脸走进门，我连忙迎上前问：&ldo;你去哪了？&rdo;他没理会我，直接擦着我的肩膀走进了屋。我跟着回屋，尽量用轻柔的语气询问：&ldo;你吃饭了吗？鸡汤熬好了，我给你盛一碗来吧。&rdo;

&ldo;不吃。&rdo;他冷声丢给我两字，显然还在赌气。

走到他身边拉起他的手，&ldo;好啦，早上是我不好，你消消气？鸡汤本就是为你熬的，你这几日辛苦要补一补的，我去给你端一碗来，再炒两个菜如何？&rdo;

哪料他用力将我的手给甩开，又面露恼怒：&ldo;说了不吃，不吃，不吃！你没听到吗？我在外面已经吃过了，要吃你自己去吃，我发誓这辈子都不再吃鸡！&rdo;

再好的耐心也会有被消磨的时候，感觉心中的那丝暖意一点点变凉，我直直盯着那双眼睛，以极轻的声音问：&ldo;阿平，其实你并没有真正相信，是吗？&rdo;

看见他身体一震的同时，我心头就有一股刺痛，闭了闭眼再睁开，却是垂着眸语气沉凉：&ldo;我被山贼抓进去足有三日，你根本不信我还会是清白之身，所以你情绪焦躁、易怒。另外，之所以先我一步来京，除去要赶在十一日进入考场外，实际上你是不想与我同处。阿平，我猜对了吗？你不要骗我。&rdo;

这时我信服了一句话：最怕世界突然变得安静。

诚如此刻，在我一番话说出来后，空气就像是凝结了般，沉寂一点点击溃我的心。

第113章四书五经

然而当我抬起眸时，阿平眼中的惊痛让我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他一步步往后退，脸上神色像是被重击之后的懵然。

我想伸手去拉他，可是臂长不及两人之间的距离。是我话说得太重了吗？但这是一个结，不把它打开两个人都不好受。这两天我只要闭上眼就被梦缠绕，醒来又记不起一点梦境，只是头昏昏涨涨的好累。

阿平退到了门槛边被抵住了，已经不能再退，我以为他接下来会拔脚而走，可是沉顿了片刻他竟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深埋下头在膝盖中。

我怔愣住，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在他表态之前。

双腿一弯也坐了下来，抱住膝盖将脸沉埋。很浓很浓的挫败感和失落，原本陪着他一同上京考试心情很愉悦的，可为什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呢？

说起来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导火线居然是一只鸡！可真正的问题是这吗？显然不是。是早已种在心底深处的一簇火苗，随着时间推移而燃成一团火，再压制不住。

忽觉双肩被扶住，我轻颤了下，并没有抬起头却听见阿平的声音从上方传来：&ldo;兰，是我错了。&rdo;我不由泪目，如果这场纷争的结是由我而起，那么我的初衷决然不是以阿平道歉而终。只觉他的长臂将我整个都圈住，硬是带我进了怀中后才又道：&ldo;我不是不信你，我是恼怒自己没在你身边，如果我在，又怎么会给那陆锋机会乘虚而入！媳妇，我跟你坦白，心里真的不好受，我怕因为他救了你的性命而让你感动，怕……很多很多的东西。&rdo;

听到此处我再也忍不住将头从臂弯里抬起，泪光后阿平的脸是模糊的，之前经历种种都没能让我如此难受，好像也就是到他面前了才会这般脆弱爱哭。

&ldo;我这不是跟着你来了吗？&rdo;一开口就感到委屈，&ldo;我之前救他一命，他回过来救我，这样就是两清了，谁也不欠谁，我嫁给你了，自是不会再对别人动心思。&rdo;

&ldo;如果你没嫁给我，你会喜欢他吗？&rdo;听阿平依旧不确定地问，气得我去抓他的头发，对着他的耳朵连喊三声：&ldo;不会，不会，不会！我喜欢的人是你，没有别人，也不会再有别人！你听见了吗？&rdo;

他呆滞地看着我，喃喃而语：&ldo;听见了。&rdo;顿了一下，&ldo;能再重复一遍吗？&rdo;

我捧着他的脸，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ldo;阿平，我喜欢你。&rdo;

如果表白可以让他心安，那我不在乎由自己先来。不过我也需要安全感，所以紧接着就问：&ldo;你呢？喜欢我吗？&rdo;见他急切地要张口，我用手捂住摇头，&ldo;不用急着告诉我，你问问自己的心，再来回答我的问题。&rdo;

我希望他能认真地想一想，不要错把依赖与习惯当成喜欢。

阿平拉下来我的手，控诉出声：&ldo;让我讲话。媳妇，我喜欢你这件事还需要问吗？你都不知道离家的这些天，我每个晚上都想你想得睡不着。&rdo;

&ldo;阿平，你不觉得这种感情也可能是……&rdo;我迟疑着说出那个词：&ldo;依赖。&rdo;

&ldo;媳妇，你连鸡都不敢杀，我能依赖你什么？&rdo;

呃，一句话就把我给堵住了，想要挣扎反驳：&ldo;但是……但是我年龄比你大，刚嫁过来时一直都是我在照顾你，难保你不把我当成姐姐。&rdo;

阿平又把话堵了回来：&ldo;有这么爱哭的姐姐吗？你嫁我时不是照顾我，而是我在配合你好不？媳妇，咱和好吧，不争这些了行吗？今早是我脑子发热糊涂了，只要你给我定心丸吃就不怕了，以后我就守着你，谁也别想再来招惹你。&rdo;

话都说到如此了，我焉能还否决。于是这场吵架以无厘头的杀鸡开始，又以这种方式偃旗息鼓，回头想想都觉得自己挺没出息的，咋就成了阿平口中的爱哭鬼了？年龄都活哪去了。

幸而柳明没跟着回来，要不让看到我俩这副场景还不得暗中嘲笑。把鸡汤盛了两碗出来，一人拉了张椅子就坐在院子里喝。一碗下肚，阿平把碗递过来，&ldo;媳妇，还要喝。&rdo;

我眼都没抬地道：&ldo;自己盛去。&rdo;

于是他屁颠屁颠地跑去锅里又盛了碗汤，还夹了个鸡腿送到我碗里，&ldo;媳妇，给你加鸡腿，你那么瘦要多补补。&rdo;

经他提醒才想起来这只鸡是买来给他补营养的，瞧他眼下都有黑眼圈了，忍不住询问：&ldo;考试考得如何？&rdo;他倒是一脸轻松：&ldo;没太大难度，第一场试四书义三道，经义四道；第二场试论一、制五、诏、诰、章表内科各一。&rdo;

抽了抽嘴角，对他所论我连一知半解都不能算，只大概明白在指四书五经。不过听其说来也有疑惑：&ldo;你一天要考很多门吗？那岂不是一整天都得在坐考题？&rdo;

阿平微默了下才告诉我：&ldo;其实每一场试都应该三日，前一日进场领考卷，后一日再交卷。我第一场提前交了卷，第二场晚进了场。&rdo;

我愕在原地，竟是这般的？根本不是我所以为前一日进场与后一日离场只是考场的规矩，真正的事实是基本上三天考试科目排得满满的，而阿平为了来找我分别将两场考试的时间都压缩到了最短。他是与他祖父下了赌的，这次会试不但要过，还要独中会元，就是必须得第一名啊，我嘴上没说，心里却感觉有点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