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开着车在田野里转悠,希望找到嫂子说的那两辆面包车,从小在村里长大,村里每一条小路什么样在他心里了然如胸,X5沿着一条稍宽点儿的生产路往山上走,到了高处往下看,就可以很容易看到下边田地里的情况。
现在正是午饭时间,田地里没有人,或者正如嫂子所说,村里人已经没人敢到田地里来了,李时站在高处往下看一览无余,整个北坡静悄悄的,可是他隐隐听到南坡似乎有机器轰鸣的声音。
X5顺着生产路去了南坡,转过两道山梁,他终于看到了,有三辆推土车正在平整田地,现在是初秋时分,不管地里种的是玉米,还是花生、地瓜一类的农作物,正是快速生长的时期,再过一个多月就要收获,可是在推土机无情地碾压下,李时看到长势喜人的玉米棵被齐刷刷地推倒,玉米棵上带着青翠的玉米棒,玉米棒刚刚吐出黄色的缨须。
不要说亲手栽种下这些作物,而且是以此为生的村民,作为农民的儿子,看着大好的庄稼被毫不吝惜地推倒,李时的心里也是像刀割一样难受。
突然,不远处传来很大的嚎哭声,接着看到草丛里跌跌撞撞跑出一个妇女,飞快地跑到一辆推土机前边一下子跪在车前,大哭着哀求不要再推了。
虽然相隔有一段距离,李时还是看清楚那个妇女是后街的张寡妇,看来张寡妇刚才是隐蔽在草丛里看她的地,因为害怕挨打不敢出来,当她看到推土机推倒自己家的玉米时,那种巨大的心痛让她承受不了,这才从草丛里跳出来的。
推土机被张寡妇拦住,司机并没有下车,而是马上掏出手机来打电话,李时脑子里灵光一闪,不好,司机肯定是叫人来对付张寡妇的,他赶忙跳下车,顺着田间小路往下跑。
跑不多远,他看到有一辆面包车飞驰电掣般开到地头上,车门子“哗”地拉开,跳下四个青年来,四个人脑袋刮得锃亮,一色的黑超墨镜,脖子上戴着粗大的金链子,穿着紧身的V领短衫,飞快地跳到地里,不由分说拖起张寡妇就往面包车上走。
不管张寡妇怎么哭号哀求,他们只管拖着走人,看都不看她,面包车前边车门打开,又跳下两个光头,掀开面包后盖,捂着鼻子从里边提下两个塑料桶来。
草丛里又是一声大叫,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从里边跳出来,哭着跑上去试图救下张寡妇,李时认得那是张寡妇的儿子小狗蛋,可是就凭小狗蛋那瘦弱的身体,跟光头们比起来无异于黄鼠狼冲进狮子群,他被一个光头扯住连着甩了几个耳光,然后一脚开到石砬子下边去了。
面包车旁那俩人又从车后拿出几个舀子,一脸坏笑地等着把人拉过来,李时知道那两个塑料桶里边就是嫂子说的粪汁了。
眼看着张寡妇被拖过去扒掉上衣,几个人按住身体扳着头,另一个已经倒了一舀子液体端着,李时一边奔跑一边大吼一声:“住手,你*妈了个*逼的住手!”
李时感觉自己愤怒得要疯了,吼了一句后俯身捡起一块大石头狠命扔过去,仓促之中准头不行,没砸到人,正好砸在面包车玻璃上,轰的一声石头砸到面包车里边去了。
那些人被吓了一跳,暂时停了手里的动作,扭头一看从上边跑下来一个不怕死的,他们一个个脸上带着邪恶的笑容,心说一个人就弄成这么大动静,还以为村民又组织起来了呢!
六个光头留下两个按住张寡妇,另外四个呈扇形摆开,只等着上边那小子跑下来把他擒住,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李时的速度会这么快,一转眼人已到了眼前,还没看清怎么回事的,四个人就倒飞出去,李时已经愤怒到了极点,出手格外重,四个人落到地上,全晕过去了。
另外两个放开张寡妇刚要加入战团,李时的身影已经飘过来,只听到一连串“咔咔”的声音,等到俩光头感到手腕剧痛惨叫起来,李时的两个摆腿同时踢过来,把他俩给踢飞了出去,俩人落到地上打个滚晕死过去,只见他们的手腕都以意想不到的角度弯曲,很明显腕骨全给折断了。
张寡妇的上衣给丢在一边,她赶忙过去拿起来穿上,神魂未定之时,李时已经拉着小狗蛋的手从石砬子后边转上来了。
“你——”张寡妇看着眼前这个青年面熟,可她不敢认。
“婶子,是我,李时。”
“啊——你是时时?你怎么,你怎么——”张寡妇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时时只不过是个学生,据说今年就毕业了,他怎么可能变得这么厉害呢?
俩人正在说话的空当,小狗蛋挣开李时的手,跑过去照着一个光头的肚子猛踹,一边踹嘴里一边疯狂地叫喊着,这孩子确实是恨坏了。
“狗蛋儿!”张寡妇惊叫一声,跑上去拽住儿子,“可不敢打人,咱们孤儿寡母的惹不起呀!”说完这句突然心里一酸,鼻子翅一忽闪,眼泪哗哗地流下来,现在不但是孤儿寡母的问题,活路都被人断了,她定定地看着上边自己田里的庄稼正被齐刷刷推倒,可她只有哗哗的泪水,再也不敢跑上去阻拦了。
李时三步两步冲到地里,飞身跳上推土机,把司机按在驾驶座上就是一顿暴揍,心里痛恨这些伤天害理的狗仔,下手很重,等他停手,这个司机被打得他老妈都认不出来了。
旁边地里还有两辆推土机,李时依次跑上去,每一个都被揍得人事不省。
三辆推土机都停了,李时才跑回来,六个光头刚刚开始苏醒,被李时拖着拉到一起,从面包车上搜出几瓶矿泉水,把他们泼醒,有两个醒来以后还想反抗,又被李时暴揍一顿,就是让他们皮肉受苦,只要掌握幅度不打晕而已。
光头们都老实了,四个光头蹲着排成一溜,一个个耷拉着脑袋,再也看不出他们刚才那股猖狂劲了,另外两个光头手腕都被折断,虽然醒过来了,但是疼得坐都坐不住,只能半躺在地上靠着面包车。
李时冷冷地一笑:“你们这些混蛋祸害村里人的时候,没想到自己也有今天吧,想知道村里人被灌粪汁什么滋味吗?好吧,你们也体验一把,记得以后再给人灌粪汁的时候下手也好有个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