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嫩面容没变,又变了。
“好。”她半分被压着启唇。
“有事朕,我会让人寻您,这几日您辛苦,多休息休息,母妃脸色不好。”对她改口改得倒是顺。
袖口力道松开,她速速转身从侧道出门。
出门后许襄君抬腕捧心,身上一阵颤栗,正名后夏辰安不一样。
出殿时白衡给她披上斗篷,替她盘系领口,拧眉忧心道:“娘娘是不是累了,您神色有些不好,要不宣位御医瞧瞧?”
这天白衡冻得指尖发颤,眉头蹙得越发厉害:“前儿雪、昨儿又下了半夜的雨,路上正滑,轿辇一会儿便来。娘娘进去候吧,莫出来着了风。”
冷风一过,许襄君清明几分,抬眸看着几近无边的殿庭,萧肃凄清。
“无事,回去休息会儿就好。”
身后大殿素白嘈杂热闹,是她融不进去的地方,且与她越来越割裂,这种距离让她欣喜又惶恐。
许襄君素着张脸点头。
她惊得是夏辰安变化之快,恐得心上石即将落地却依旧不安,脑中盘算此局可还有未成之境需要弥补之处。
坐上辇,直到行了大段,她翻手扯了头上白花,狠狠扔在脚下。若不是国丧服制须得如此,这身衣裳她也不想替夏明勤着。
许襄君指尖拨开厚缎,入眼又是这样长到无尽的凄寒宫道,敛息:“再快些。”
闻她急切,白衡支使人动作再麻利些。
到了上宸宫,下辇,她按照白衡先前所说疾步去侧室,院中诸多行礼她一概无视。
一掌推开门,床榻边是位宫婢,手中碗空该是刚喂完药,瞧见她忙搁碗跪礼。
许襄君朝后半侧颈:“本宫有事要问,吩咐让人站开。”话紧密着慎重。
上宸宫都知道黎至因何在此修养,许襄君此时发话,白衡忙召所有人出殿。
她规规矩矩合上门,独守在门外,确保此处秘辛。
周遭无人,许襄君再也端不住神色,疾奔到床前。
临到床前她收了疾步,拎着慌颤不止的心吞气,怕惊着修养的他。
床榻上他双眼被白绸束着,面颊红润血气比那日好上许多,只是唇角还有些干裂。
前后不过三十个时辰未见,下颌与颈子裸露在外之处消瘦得当真明显,可见制狱酷辣。
她不敢想那半日光景黎至是如何扛下的。
许襄君心急再半步踏近,闻他气息吐得匀,只是怕是伤及肺腑了,吐息下沉浊偏重。
她喉头眉禁住哽咽,徐徐俯身撑在他身边,想将微弱气息再听听。
肩胛细细颤着,却不怕了。
“你来了掐算日子事未完,你不该今日来的。是喊我去呈供么,殿上可是按照你所算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