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帽子,回锦城那天她戴回去的。
“你落我酒店房间里了。”边赢说。
他的语调四平八稳,全无歉意和尴尬。
云边反反复复在他脸上巡视,确认不存在她想得到的反馈,她又恼恨自己方才的自作多情。
“谢谢边赢哥哥帮我捡回来。”她客套地笑了笑,“但是我不想要这顶帽子了,你帮我丢掉吧。”
她的喜怒无常是一座隐藏在海平面下的冰山,除了她自己,并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经历过怎样的百转千回。
在边赢眼中,她冷淡得不成样子。
他这小半辈子一直活在各种巴结讨好和溺爱重视之中,习惯了做人群中的焦点,从来只有别人哄他,没有他给别人赔笑脸的道理。
主动跟云边搭话,已经是力所能及最大的让步。
她不领情,他不可能再退步。
于是乎,两个人开启了有史以来最长最严重的冷战,明显到家里人都看出来了。
云笑白做云边的思想工作:“哪有人对救命恩人这个态度的,你们到底是怎么了?”
云边梗着脖子不肯说话。
她就这个态度,救命恩人也不能随便侮辱她。
边闻却私下劝云笑白别担心:“小女孩有点情绪太正常了,要我说,这是好事。”
“这算什么好事?”云笑白匪夷所思地瞪他,“万一两个孩子真的有什么严重的矛盾怎么办?”
“这说明边边在这个家里有安全感,有了安全感才有底气发脾气使小性子。”边闻一针见血,“换成你们刚来那会,边边就算有天大的委屈都不可能给阿赢脸色的。”
就连边赢叫出那声“小杂种”,她第二天见到他了照样恭恭敬敬叫他一声“边赢哥哥”。
那叫一个忍辱负重。
虽然边闻的角度很新奇,但云笑白却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有几分道理。
边闻继续说:“你就别瞎操心了,不管谁对谁错,孩子的事情让孩子自己解决,边边哪怕再任性着不懂事,也比在这个家谨小慎微好。”
行吧,云笑白被说服了。
云边和边赢的冷战继续维持。
期末临近,她强迫自己不想去想与学习无关的事情,全力备考。
结束期末考试那天是1月21日,中间的这些日子,她和边赢没有任何交集,每每见面了也只把对方当隐形人。
一解放,云边就想回锦城。
这些日子,她在临城待得一点都不开心,不如回锦城和外公外婆,还有锦城的旧友们待在一起,眼不见为净,也许她很快就能痊愈。
但是云笑白阻止了她的计划:“你别坐高铁,明天早上我开车送你回去。”
今天晚上云笑白得去边爷爷家侍疾,抽不出空送她,云边想母亲肯定也是想回去看看外公外婆的,便答应下来,今晚再在边家住一晚。
晚饭时间,李妈问云边:“边边,听你妈妈说你明天又要回锦城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