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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第1页）

侧写员目光犀利地逐一扫过档案：&ldo;他的选择一定受限于他所能接触到的人，所能获得的信息，以及所能利用的渠道。这或许可以让我们获得一些新的信息。&rdo;

&ldo;其实，他并没有对被害人表现出任何愤怒。&rdo;凯德提出异议，&ldo;没错，他是一枪崩了那些人渣，但如果你仔细看他的留言，他并没有明确传达&lso;这些人该死&rso;的信息。所以他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单纯地要他们死。&rdo;

&ldo;留言确实代表了一种他对传递信息的渴望。&rdo;屏幕那边的侧写员点头，&ldo;这些卡片啊……简直是一个杀手的成长史。&rdo;

&ldo;他的留言，说实话，我只看到了对警方的挑衅。&rdo;凯德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板面上那九张一模一样的卡片，&ldo;你看，有一次他就只画了一张笑脸。&rdo;

&ldo;&lso;我赶在警察之前除掉了社会的毒瘤，你们看看交税人都养了一群什么废物。&rso;‐‐这才是他所想传达的中心思想。这个人有着极强的表现欲，他渴望得到某种关注。&rdo;

&ldo;说起来，这家伙几年前就该被列入连环杀手了，为什么上面到现在才开始重视？&rdo;侧写员好奇地问道，&ldo;难道是因为这次涉及了炸弹？&rdo;

凯德嘴角扬起一个暧昧不明的弧度：&ldo;这案子已经这么多年了，在这次闹出大动静之前，一直没有结案的压力。容我说一句不好听的，难道之前上面就没有抱着放手黑吃黑的侥幸？&rdo;

一时间没有人接下这个话茬。

&ldo;k，我们不对上级妄做这种猜测。&rdo;强尼压低了声音。

凯德听话地做了一个抱歉的表情，但眼里分明嚣张地写着&ldo;上面知道了又能拿我怎么样&rdo;。

&ldo;呃，抱歉，我带着大家跑题了。&rdo;侧写员龇了龇牙。

&ldo;我有一个愚蠢的问题。难道就没有人像我一样怀疑这家伙根本就只是一个职业杀手吗？&rdo;强尼觉得自己憋了很久了，&ldo;拿钱办事，目标是根据任务而定的。&rdo;

&ldo;如果是职业杀手，他的高调对自己和任务的委托人都是极大的风险。&rdo;凯德摊开双手，&ldo;你不觉得这样太不职业了么？&rdo;

言下之意，什么样的委托人会付钱雇佣这样的杀手？

接着凯德指向板上案子与案子之间的空隙：&ldo;另外，如果他只是单纯地在完成任务，作案间隔会比较有规律。但是我们这位杀手先生的&lso;冷却期&rso;却明显地在缩短，他第一次作案是在2011年，离他的第二次作案相隔了整整十五个月，第二个的间隔是九个月。再看看现在，光今年就已经有四起案子了。这个间隔越来越短，也就证明他的某种需求正在变得越来越难以得到满足。&rdo;

&ldo;我同意卡斯帕探员的分析，所以我认为这是一个幻想型的连环杀手。在那个臆想世界里，他自己是伸张正义的神。然而几年来，他越来越无法满足于自己个人的幻想，他需要更多来自外界的认同，所以他行事越来越高调。&rdo;

&ldo;在万圣节游|行上，他化装成了背负镰刀的骷髅，诸多文化里这都是死神的象征，他或许认为自己是生命的收割者。再者，所有卡片上都有那只眼睛的标记，是不是有几分&lso;上帝之眼&rso;的味道？就是那种&lso;我在注视着你&rso;的感觉。&rdo;行为分析部的外援顿了顿，温柔地说道，&ldo;这种凌驾于他人生命上的感觉，是会上瘾的，或许他快控制不住自己了。&rdo;

&ldo;我同意他的需求正越来越难以满足，但是我对那个&lso;需求&rso;本身是什么持有不同意见。&rdo;凯德说道，&ldo;留言的内容起初还算中规中矩，接着就一次比一次挑衅。我认为这是一种不满或是愤怒的表现‐‐他一直没有得到他所想要的关注。毕竟，我们有操作媒体不在这些凶杀案的报道中提及&lso;匿名者&rso;的卡片，或许正因如此，他才有了前几天晚上那种更加极端的表现。&rdo;

&ldo;我还是觉得他是职业的，为了钱。缩短作案间隔是一种自信心膨胀的必然结果，你看，我们一直没能抓到他。再者，这个时间跨度也可能是他所需要的准备时长，他越来越熟练了。&rdo;强尼说。

&ldo;好吧，我们可以先放下关于作案动机的讨论。根据这个趋势，不管他想要什么，应该很快就会有新的行动。第二个问题，凶手是一个怎么样的人？&rdo;侧写员说。

&ldo;他显然一个很有计划的人。他每次的行动都精细到可怕。现场极其干净，卡片上就连指纹都没有留下。他在纽约的案子我几乎都有亲自参与，一般发现了什么所谓&lso;线索&rso;，最后往往是刻意误导警方的。&rdo;

&ldo;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现场是真正&lso;干净&rso;的，一个人的行为就是灵魂的投影，无论有无伪装。&rdo;网络另外一端的侧写员皱了皱眉头，&ldo;所谓&lso;现场干净&rso;，就代表凶手有着极强的分析能力和行动能力，对心理学也有一定程度的了解。&rdo;

&ldo;你们看每次卡片上的留言，他的字迹都会从左向右往上微微倾斜。这说明他是一个自尊心很强，又十分乐观的人。他还喜欢把字母和字母之间连起来，说明思维连贯，并且有着很强的适应性。&rdo;

&ldo;这样的家伙听起来无论做什么都会有一个不错的生活，真不知道干嘛要来找我们麻烦。&rdo;强尼翻了个白眼。

&ldo;两种可能，&rdo;侧写员竖起两根手指，&ldo;一，他无法获得自己所想要的生活。或许是因为有犯罪记录，找工作四处碰壁。他自视甚高，必然不甘心于平庸的工作，所以耽于幻想。如果是这种情况，我认为他还会有一定的&lso;英雄情结&rso;，他热爱英雄漫画，并且经常在社交网络上匿名发表对不公正事件的不满。&rdo;

接着她停顿了一下，看向凯德：&ldo;而第二种可能则更加符合你所说的动机。他或许正过着不错的生活，但是他自己或家人曾遭遇过伤害，而肇事者却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他对罪犯和司法系统都心存愤怒，所以用这种方法讽刺执法人员，来博取存在感。&rdo;

☆、9

&ldo;另外，凶手精通各种枪械，或许有军队背景。&rdo;强尼补充。

&ldo;呃，如果他真的受过正规军方训练，以他这种自恋又热爱表演的性格，杀人手段是不是过于单一了？&rdo;

&ldo;哈哈哈哈，&rdo;强尼忽然一阵爆笑，&ldo;授课时间到，卡斯帕探员教你徒手杀人的一千零一种方式！&rdo;

&ldo;……&rdo;

&ldo;我觉得精准的枪法一定是他的骄傲，子弹给了他力量，&rdo;强尼分析道，&ldo;远距离攻击可以让他有更多逃跑的机会，这或许让他觉得安全。&rdo;

&ldo;无论表面上再嚣张狂妄，&rdo;凯德摇头，&ldo;需要借助枪来获得勇气的人，内心终归十分软弱。&rdo;

&ldo;伙计们，请允许我打断一下，&rdo;视频里面的侧写员说道，&ldo;我认为他对枪械的情有独钟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对一颗子弹穿过眉心的这种死法有一种几近强迫症的执着‐‐他不仅仅希望这个人死，他还希望这个人死于某种特定的方式。&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