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们不是都被篡改记忆了吗?封花为何还清醒着,她到底是什么人?
无数个念头在心里纠缠,抢着要挤出喉咙,与苏真对视的封花却突然噗嗤一声笑了起来,说:“咯咯咯,怎么吓成这样啊,我逗你开心呢。”
封花的笑声惊吵到了南裳,南裳从冥坐中惊醒,眼中饱含怨气。
车缘怕她们又起争执,连忙宽慰了几句南裳,见她不解气,机灵一动,道:
“我给南裳姐姐讲桩趣事吧。”
“哦?”南裳来了兴致,笑道:“你这小丫头听过什么趣事?”
“那是我在喻经上瞧见的故事,很是好玩。”
车缘坐得端正,稚声稚气地讲了起来:“我听说,以前青朱国有个皇帝,生了一个女儿,他唤来太医,命令道:‘你须给我寻些药来,我要她立刻长大,否则就把你杀了。’”
“怎么有这么无理的要求?这皇帝真是过分。”南裳忿忿不平。
车缘莞尔,继续说:“可那太医却答道:‘我确有此药,可仓促之间无法觅得,在得了药之前,请陛下莫要见您女儿,等给了她药之后,才让陛下见她。’于是便即刻前往远方采药去了。过了十二年,他采药回来了,给公主服下,把她带到皇帝面前。皇帝见女儿长大,心道他果真是良医,便赏赐了珍宝给他。”
“十二年过去,小女儿也该长大了,这皇帝还以为是药力作用,真是荒唐极了。”
南裳听后,笑得花枝乱颤,烦忧一扫而空,她揉着车缘的脑袋,说:“果然是有趣的故事,你呀,可真适合当那‘妙言’宫的弟子。”
“我逗姐姐开心,姐姐还笑我,好没道理。”车缘委屈地说。
“是啊,她真不领情,不若给我讲一个,我不笑你。”封花说。
“没有了。”车缘鼓起脸蛋。
“我身体残缺也就罢了,还要受你这小丫头冷落,真羡慕南裳姑娘,长得这般漂亮,去哪都惹人喜爱。”封花话虽如此,语气却平平淡淡。
南裳听后微微心软,说:“封花姑娘肢体残缺,依旧修得如此武功,我佩服还来不及,还请姑娘别妄自菲薄了。”
“十年苦功夫罢了。”
封花云淡风轻,又问:“南裳,你在琉门修炼过多久?”
“约莫……五六年。”南裳说。
她本以为封花要打探她的武功跟脚,问她练了几重内功,几重剑法,谁知封花眯起眼眸,话锋一转,问:“那南裳姑娘还是处子之身吗?”
“你,你这人怎的……哼。”
南裳一怔,旋即低下头,双颊飞霞,羞得不理她了。
苏真心想,这封花很爱欺负人,却唯独对他很好,处处提醒、保护,这其中有什么特别的原因吗?
拉车的牲口跑不动了,车队又在路旁歇脚,紫袍杀手拿刀在马脖子上拉了个口子,将混杂着黑油的草料往里面倒,又燃了个火折子,往里头一扔,干瘦的大马身躯膨胀,肌肉线条再度分明。
封花架起篝火,炙烤紫袍杀手分发的肉食,肉中的油脂在火焰煎烤下滋滋作响,不一会儿便显出焦嫩酥脆的质感,一时流香四溢。
苏真原本不饿,可一闻这肉香,也感到饥肠辘辘。
正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了猛兽踏地的声音。
众人以为是食物的香气引来了野兽,纷纷露出警戒姿态。
喧腾起的烟尘里,一头毛发旺盛的白色老猿阔步而来,老猿獠牙极长,臂腿粗壮,却被铁链缠身钢叉穿腹,残酷地束缚住了。
老猿的背上,站着个年轻人,年轻人一袭青衣,衣裳上绣着五色灵火聚成的梅花图,他遥望此地,冷冷发问:
“前面是什么人?来我青鹿宫的地盘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