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
苟延残喘了多日的残剑,终是经不住涌动的灵力,存存碎裂。
剑的碎片坠入热血,溅起一朵又一朵让人心惊胆战的血花。
这一回,沈玉霏没有甩开梵楼的手。
他被包住的五指微微发抖,即便已经可以轻而易举地挣脱梵楼失去温度的手指,依旧狰狞地攀在残剑的剑柄上。
像是被斩断了根茎的藤蔓,不死心地贴在断垣残壁之上,风吹日晒,终究只能化为腐朽。
沈玉霏将脸颊埋在梵楼的胸膛里,强迫自己听着那颗有力的心脏,在被刺穿后,垂死挣扎,血肉黏连,最后停止跳动,也强迫自己感受那起伏如山峦的胸膛,渐渐化为平川,再无半点波澜。
他的身上开始一阵又一阵地发起冷来。
明明,情毒已过。
明明,大妖白矖的力量已经从他的身体里褪去了,他却依旧感受到了彻骨的寒意。
为什么会这么冷呢?
沈玉霏麻木地将另一只手按在自己的心口。
他献祭六识,向来是为了提升修为,唯有这一次,他试图献祭六识,来躲避身下逐渐变冷的人。
梵楼……梵楼……
“啊——”
随着梵楼彻底失去声息,被困在皮肉下的老祖也发出了最后一声绝望的哀嚎。
老祖在梵楼的身体内左冲右撞,最后不管不顾地冲向了被残剑穿透的胸膛,试图从那道鲜血淋漓的伤口中钻出来,拼死一搏。
伏在梵楼胸口的沈玉霏一动不动,却在流光涌向梵楼的胸膛时,指尖骤然迸发出一股凛冽的灵力。
不过,不等他出手,梵楼的身躯已经先一步闪过了红芒。
老祖被彻彻底底地封在了妖修的体内。
梵楼即便是死,留下的躯壳也尽职尽责地守护着沈玉霏。
而这具躯壳中最后一丝生命力,也在红光消散后,彻底断送。
沈玉霏指尖流淌出来的灵力顿了顿。
他并没有将灵力收回,而是蜷缩起身体,嘴中发出了一声崩溃的尖啸。
寒意森森的灵力如雪崩,裹挟着破碎的法阵,向临月阁外疯狂地喷涌。
沈玉霏身后披散的墨发无风自动,红袍翻涌。
早早被卷出临月阁的没骨花,脚下一歪,跌坐在地。
她身后,是口吐鲜血,蔫了吧唧的商时序,与从头到尾就没清醒过的明心。
“疯了……真是疯了!”没骨花一边哆嗦,一边摇头。
她等周身可怖的灵力消散,硬着头皮回头望了一眼。
昔日矗立在合欢宗内的临月阁,屋檐塌了半边,断垣残壁下,残破的法阵还在散发着点点萤火般的金色光芒。
“没骨花!”
姗姗来迟的的黄莺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黄莺不知合欢宗内发生了什么,但见满目疮痍,眼中已然涌出了热泪。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黄莺飞身落在没骨花的身侧,抬手掐了一把商时序的胳膊,“他又是怎么回事……玉清门的臭道士呢?!”()
没骨花哪有心思回答黄莺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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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满心都是对梵楼刀剑相向的沈玉霏,紧皱着眉头叹了一口气:“别提臭道士了——”
“……快,帮老娘把他们都抬起来!”
“……沈玉霏不知道发什么疯,待会儿要是走不了了,别怪老娘没提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