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吻痕藏在领口,倘若不束发,就不会被任何人发现。
“奴婢……奴婢……”黄莺冷汗如瀑。
她不能对宗主撒谎,也不能说出真相。
那个被扒皮抽骨,剜出灵台的侍女,就是前车之鉴。
沈玉霏视梵楼为耻辱。
谁若是指明宗主的后颈有吻痕,不亚于指明宗主受制于人。
黄莺只敢垂着的视线里,沈玉霏沾染了水的手指,正慢条斯理地摆弄着灵石。
青玉与雪白两种色泽完美地融合,赏心悦目。
可她全然没了欣赏的心思。
因为沈玉霏意味不明地笑了起来:“说啊。”
“……你,看见了什么?”
“……”
临月阁的门再次打开。
黄莺脚步虚浮地走了出来。
“不该看见的东西,奴婢一概看不见。”
她回忆着自己的回答,心神恍惚。
剑婢明白了先前那个侍女遭难的真相——诚然,她触及了沈玉霏的逆鳞,堂而皇之地将耻辱摆在了台面上。
但留下印记的,是梵楼。
宗主的规矩,没有人比梵楼更清楚。
不能留下痕迹,不能留下气息。
若犯此规,梵楼受的苦不会比那个侍女少。
可梵楼却在那么明显的地方留下了痕迹。
他是故意的。
黄莺想起来了,那年,梵楼的确受了刑,修行之躯,尚且躺了一月,才能拖着病体,再次跪在临月阁前。
宗主也并未说过梵楼受罚的原因。
有什么好说的呢?
整个合欢宗,没有人比梵楼更低贱,也没有人比梵楼更不知羞耻了。
他受罚,是应该的。
黄莺不在乎,所以也没有深想,直到今日,她心里模模糊糊地有了个可怕的猜测——
梵楼也想要她被扒皮抽骨,剜出灵台,做那昏昏不可终日的废人。
甚至不惜以自身受刑为代价。
疯子……
梵楼是个疯子!
剑婢抱住了胳膊。
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