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后时间总是过得很快,陆芸花只觉还说着话呢,眼睛一闭就到了应该起来的时间。
因为没有闹钟,只得靠着强大的生物钟叫醒自己,陆芸花昨晚睡得也不是很安稳,一直惦记着要早起,这会儿起来只觉得脑袋晕乎乎不甚清醒,像是昨晚被人冲着脑袋打了一拳,许久没有这样难受过了。
捂着额头撑着起了床,洗完脸才觉得舒服些。
陆芸花用帕子擦着脸上的水珠,急匆匆收拾着东西,对在外面帮着自己收拾推车的卓仪道:“阿卓我先去摊子上,你早上练完武以后记得和阿娘和孩子们说一声,就说早上要去酱坊那边看巫师举行仪式,叫他们早些收拾好,我去完摊子先去找村长,等等路过家门口时候叫他们。”
卓仪只来得及点头应下,便看她赶紧推着推车走了,其余的话都没来得及说。
把家里事情放心托付给卓仪,陆芸花先到了食摊这里。
做豆腐是辛苦活,早上早早就得起来,早晨卖正好赶上最先出来买菜的人,陆芸花过来的时候秦婶的豆腐已经卖了小半板了。
早晨六叔也会来豆腐摊,所以现在秦婶和六叔都在。
“婶婶,我家酱坊今日早晨就要……动土,我得赶过去,能不能劳烦婶婶帮我看看摊子?昨日我忘了同食客说今日休息……只得这会儿过来求您帮忙了。”陆芸花在“巫师”这里含糊了一下,亦没说老虎和自己先要去找村长的事情。
看摊子对秦婶也就是顺手的事,所以她在陆芸花说完后马上爽快同意了,现在倒是催促起她:“你要去酱坊那就赶紧去,这边我帮你看着,放心。”
“不急不急。”陆芸花绽开一个带着感激的笑,说道:“等我先把东西都收拾好,婶婶到时候只用给客人卖就好。”
请秦婶帮忙看摊子已经很麻烦人家了,怎么好意思直接把板车就这样放下再叫人家帮忙收拾?还是得收拾好再走,她也不差这十来分钟。
当然,今天还是不会缺少顺手就过来帮忙的食客们,大家当然不会特意偷听人家谈话,但是她两这样大声,想听不见都难,于是便有食客好奇问道:“陆娘子开酱坊了?什么时候能卖、都卖些什么?”
听这一连串的问题陆芸花也不藏着,一边收拾一边回答:“是豆酱酱坊,想做些味道不一样的豆酱……我叫它酱油,做饭时候倒一点调味。”
“酱油?”食客们咀嚼着这个名词,从字面意思上就理解了酱油会是个什么样的东西,来了兴致:“陆娘子,你的这个‘酱油’同现在我们常吃的豆酱或是酱清有什么区别?”
这其中区别大了,但是陆芸花不好解释。
现在豆酱类似于做法比较粗糙的纯咸黄豆酱,酱清则是晒黄豆酱时候最上面一层被晒出来的清液,是酱油的最原始状态。
可陆芸花当然不能直接这样说,现在大家都吃豆酱、酱清,她一说就是自己的酱油比它们都好,难免有王婆卖瓜之嫌,叫人家制豆酱的、喜欢豆酱的知道了免不得得罪人。
陆芸花不怕得罪谁,但也不喜欢平白被人讨厌、莫名其妙多了敌人。
于是她只是淡淡笑笑,略有些神秘地回答:“酱油做出来还要许久许久,到时候大家尝一尝就知道了。”
知晓这是她不愿意再说的意思,大家也就不再追问,继续开了几句玩笑,把东西摆放好后再次感谢了秦婶,陆芸花急急向陆村长家赶去。
此时外面才刚刚亮起,太阳都没有完全出来,这时间上门拜访其实是比较失礼的,但是陆芸花要在巫师来陆家村之前和村长说完老虎的事情,定下决定后要是想把老虎还给巫师也能在仪式结束以后直接和他说。
好在陆村长年纪大了睡眠比较少,陆芸花上门的时候他已经起床许久了,正站在院中悠闲看着水池里游动的金鱼,看她过来很是惊讶。
“芸花又有什么事吗?”
这个“又”字就用得很有灵性。
陆芸花也会在无事时候上门,有时候是找陆双聊天说话,有时候是过来送些吃食,但她都在适合上门拜访的时间才会过来,一般像现在这样不合适的时间点来家里都是有急事。
像之前不是帮他们订婚就是豆坊、油坊的事,又或者像昨天一样去找巫师……陆村长暗自琢磨,只觉得今年从春天开始事情就一件又一件发生,哪还有去年闲着无聊想找点事情做的心情?
“村长爷爷。”陆芸花假装自己没有听懂陆村长的言下之意,严肃表情:“村长爷爷知道昨日巫师给呼雷的是什么吗?”
村长很是配合:“是什么?”
“是一只小老虎!”陆芸花深吸一口气,一字一顿道:“白色的、以后会长得比人还大的老虎崽子!”
“老虎?”陆村长可是真的惊讶了,捏着自己胡子的手都不觉停下:“巫师从哪里得来的小老虎?”
这难道是重点吗?
陆芸花心中无语,还是把昨天卓仪说见过大老虎的事情重复了一次,说罢郑重道:“我不知巫师为什么把它给我们家呼雷,但是老虎养在家里不是小事。”
“第一,若老虎大了伤人怎么办?”